由于向清提出的目的地是神农架,考虑到距离和撤离的方位因素,他们基本确定了从西边或者南边的门突围的路线。路线图连晋安记得很详细,所以还是交给沐寒来统筹,至于向清自己和大神,他的定位是打手兼断后人员,不愁逃不出去。四个人围着方桌比划着讨论了很久,直到照顾郑林琛的白敛敲响房间里的门。
“老师醒了吗?”向清看了看钟,没到两个小时。
“嗯,他问起你,我就过来了。”白敛脸上浮起一丝喜色,他和郑林琛相处了一个月,早就把他看作自己的亲人,现在看见他精神恢复了不少,自然开心。
向清起身,风旭也跟着过去。沐寒已经交代清楚去研究所查探所要关注的重点区域,剩下的计划他自己和连晋安讨论就行。
郑林琛有些茫然地看着贴满白色瓷砖的墙壁,好不容易安安稳稳睡了一觉没有被剧痛惊醒,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帐篷……哪儿去了?”他习惯性地撑手打算坐起来,谁知道手一晃一滑,哗啦啦的水声突兀地响起来。
“哎?醒啦!怎么样,脚还痛不痛?”白敛原本在卧室里看了会儿书打发时间,听到浴室里不小的动静,连忙跑过去。他一低头,正好对上郑林琛惊愕的目光。
“你还有印象不?你的徒弟,叫向清的,之前来我们帐篷找到你。后来他就把你带回他住的房子里,用异能把你脚上的毒给解了。”白敛比划着简单地把救人的过程给还瞪着迷茫眼珠子的郑林琛复述了一遍,看着他渐渐恢复冷静,低着头往腐烂见骨的腿上看去。对郑林琛来讲,他拼着一股不甘心就这么窝囊死去的意志生生从漆黑漫长有如幽冥的下水道爬出来,也算好运遇到了愿意收留他的白敛。但自从醒过来发现自己高位截瘫并且双腿一天天烂下去,他求生的意志便逐渐被日复一日不断增强的疼痛一点点消弭。他很快便想起了向清找过来的记忆,却发现他那个偶然遇到、普普通通,不太擅长表达的小徒弟居然有本事救回他伤得几乎濒死的身体。
腿上的伤口没有愈合,但脓液和黑血已经消失,只剩下正常的尚未收口的皮肉。浸在温暖的水中,他完全感觉不到伤口浸水应该有的剧痛,难得完好的皮肤也褪去了紫黑的颜色,虽然因为失血泛白,泡水后的胀起皱缩也没有出现,就好像浴缸里的水和空气一样,对他的伤口全然没有伤害。
有些遗憾瘫痪没有治好,不过郑林琛也不是贪心的人。他环顾了一下自己所在的浴室,从没有被白敛挡住的门看出去很容易发现和浴室连着的是一间相当敞亮的大卧房。看来徒弟日子过得不错,他心想,稍稍扶住浴缸的边沿缓住差点滑下去的身子,郑林琛好奇地问:“向清呢?”
“你坐着,我去找他。”说完,白敛就走到另一间卧室敲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