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鸢手一软，松了紧紧拉住语聆袖子的手，三个人围着语聆流泪。

“我们吃完了饭，等了好久也没有见到大姐把爹找回来，我好担心，就带着小四小五来找你，走到半路上，看到展……大哥抱着一个人跑，我还以为是大姐你出了事，吓了一跳，后来又看到大姐二姐跑过来，雨鹏说，那人的衣服像是爹的，我还不相信……爹出门……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倒了……呢？”雨鸢一边哭一边说，到后来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语聆见此，也忍不住流泪，也许是拥有了萧雨凤的记忆，以往没事时只是封锁在脑海一角，并没有影响她的生活、感情。可是到了这个身体近二十年来的亲人身边，尤其是看着萧鸣远的突然倒塌，这多年来记忆里的感情就突然释放了出来，一份难受化为了十份，一直坚强很少流泪的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我也不知道，我去待月楼的时候没找到爹，等我回头想要出来时，却看到爹在我身后，我喊他他也不应，突然就晕倒了！”语聆和雨鸢说着当时的场景，虽然她觉得萧鸣远很有可能就是被自己的女儿竟然在卖笑而气倒的，但她不能直接说，雨娟也是他们的姐姐，她只是陈述事实，真相如何，由他们自己判断。

萧家人都很单纯，以为在待月楼唱歌就只是唱唱歌，除了同样唱歌的雨凤，现在知道剧情的语聆，萧家并不知道雨娟到底每天在待月楼要做什么？萧鸣远本就是被气病的，再看到那样刺激性的场面，立刻就气血上涌直接倒了。

雨鸢原先的确不知道，语聆那样说，在以前的话，她肯定依旧不知道爹病倒的原因。可是那天她让小四去找二姐，小四目的没达到，却看到了雨娟在酒桌上应酬的场面，满脸通红地回来和雨鸢说起，雨鸢这才知道二姐说的“唱歌”是怎么回事。怪不得当初大姐说二姐再唱下去会嫁不出去……心里对雨娟宁可留在那里“唱歌”却不愿和大姐一样开一家小店自食其力第一次感到了不解。而且，二姐气倒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也是这样，爹看着二姐跑出去，然后突然就昏倒了。

因此，听完语聆的话，雨鸢只是拉着小四小五的手沉默地站在语聆身边流泪，眼睛看也不看一眼边上的雨娟。

不过现在的雨娟根本顾不上这些，她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错了？自己真的错了吗？

一圈人都沉默着等里面的消息，也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的身体已经麻木，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

雨娟第一个冲了上去，语聆也拉着雨鸢等人跑过去。

“医生，我爹怎么样了？”

“突发性脑溢血，抢救无效。请节哀顺变”平淡的声音响起。

“不可能！你弄错了对不对？”雨娟立刻跳了起来，拉着医生的手不肯相信事实。

“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之前就有过犯病的征兆，而且还没痊愈，这次的情况更加严重。节哀顺变。”医生似乎已经习惯了病人家属的反应，详细地解释了一遍，便抽开手转身走了。

雨娟愣愣的，因为他说之前就有……之前……

“爹——”雨鸢终于哭出声来，小五听到哭声也放声大哭起来。

雨鹏紧紧抿着唇，眼泪却不停地往下掉。

语聆听着这一片哭声，突然真的意识到，一个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人就这么突然永远不在了。身子一软，一直紧紧盯着她的云翔第一时间扶住了她。

语聆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在想，是不是当时，自己死的时候，她的爸爸妈妈也是这种感觉呢？那个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前一刻还说要回去给他们过生日，下一刻，却再也见不着了……那种空落落的，你想打想骂，想对她好，想和她说一句话却再也找不见人的感觉……短短几月，萧鸣远还伤害过她，她也如此无法接受，那么她的爸妈呢？得知她去世的消息后，只有她一个女儿的爸妈又怎么样？向阎王求了父母一世安康真的有用吗？真的能弥补吗？她心安理得地在这个世界活了那么久，竟然从未从父母的角度去想过这个问题！

语聆的心，突然痛的直不起身来。

“雨凤，你伤心就哭出来，雨凤！”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聆目光呆滞地看向声源。

“大姐……我不要爹死……呜呜……小五不要出去玩了……小五不要爹死……呜呜……”什么东西抱住了她的腿，腿上一片濡湿。

“大姐……”又是一个声音。

“雨凤，这不是你的错，人的生死不是你能改变的！”云翔紧紧抓着语聆的肩不让她软下去，大声在她耳边劝道。

原来，语聆毫无意识地不断说着“对不起……”

人的生死不是你能改变的……语聆的眼睛动了动，紧紧捂着越来越痛的胸口，失去意识前，满脑子都是这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让萧鸣远领便当了……不管在哪里，萧鸣远的死都是促进剧情的一大利器啊！╮(╯▽╰)╭

注：作者对民国时期医疗的发展程度和医学方面的知识不太清楚，所以文中一切只为情节发展，倘若遇上专业者，别当真！

ps:冬日漓亲~~我刚写完萧老头领便当解决掉他，就看到你评论说要“灭了萧雨娟，萧老头是个麻烦……”还有上次……上次什么来着？(╯_╰)我给忘了……哈哈~~~难道这就是默契？~(^_^)~不过萧雨娟还不能领便当，灭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