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理智怎么唾骂冯洛焉的卑鄙行径,他就是难以放手,在男人复明的时候,他就将玉箫还给他。对,就这么决定了。
“桀——桀——”
头顶传来尖锐刺耳的鸟鸣声,冯洛焉不禁瑟缩了一下,抱着玉箫抬头看,只见在他的屋子上空,竟有一只巨大的白色的鹰,张开着翅翼,飞速滑翔着,来回地在屋子上空盘旋,时而唳声鸣叫,显得异常可怖。
冯洛焉非常担心它会不会猛地俯冲下来,用坚硬的嘴巴啄烂他的脑袋。
“桀——”又是一声嘶鸣,白鹰展着巨翅,竟朝林山深处飞去,倏忽不见了踪影。
冯洛焉得以喘了口气,他可被吓个半死。要说这么大的鹰他还是第一回见着,以前上山采药时也见过老鹰,都是灰白色的,叫声枭戾,双爪强劲,一个俯冲便将地面飞窜的野兔抓起,升至高空后将其掷下,把野兔摔死后就悠然自得地品尝美味。可冯洛焉只觉得残忍恶心,撇过头去,眼角湿润。他无能援救那只可怜的野兔,良心受到谴责。
吱呀——
柴门竟在一瞬间打开了,冯洛焉一个愣神。
男人两手扒着门框,眉宇间夹杂着紧张和探寻,他眼上蒙着纱布,却好像看得见似的,向四周张望。
“萧大哥,你怎么出来了?!”冯洛焉讶异极了,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还紧握着他的玉箫呢,于是便着急忙慌地塞进衣襟里。
“阿冯?”男人好像很意外他在门外,脸色一变,就想将脚跨出门槛来,哪知抬得不够高,脚尖磕在门槛上,一个踩空,竟往前跌去!
“小心啊——”冯洛焉倏地睁大眼,伸出双手跑上前。
男人始料未及,连口气也没喘上,直直地往前扑去,两边的门板喀拉一声也跟着折过来,无法给他支撑的力量。
幸好冯洛焉眼疾手快,大无畏地张开手接住男人沉重的身躯,两人重重地撞在了一起,毫无意外地,男人薄薄的嘴唇狠狠地擦过冯洛焉的侧脸,进而将下巴磕在冯洛焉的侧颈上,两人顿时一同闷哼一声。
此刻的姿势着实叫人不敢多看,冯洛焉坐在地上,男人双膝跪地趴在他怀里,两双手你抱我后背我搂你后腰,还有他们紧密纠缠的脖颈。
惊魂甫定,男人的喉结有些难受地顶在一块滚烫细嫩的肌肤上,于是他难耐地滑动了一下喉结,冯洛焉轻呼一声:“嗯!好痒~”
男人僵硬住了,这才知道自己顶在哪儿了,他的鼻间萦绕着清爽的薄荷药香,令人不禁一闻再闻,隐隐觉得腹下滚烫,吓得他赶紧推开了身下的这个女人!
冯洛焉被莫名其妙地一推,愣了,难道是方才贪恋男人的怀抱被发觉了?他的脸色顿时青白起来,有些惶惶。
“扶我起来。”男人假意咳了一声道。
冯洛焉只好抖抖衣裙的灰尘,起身去扶男人,并且装模作样地转移话题,“萧大哥,怎么了这是?你怎么突然开门出来了?”
男人忽的沉默了一下,淡淡道:“方才听见有鸟长嘶,便出来看,呃,听听。”
冯洛焉向他解释道:“是有只白色的巨鹰呢,在我们屋顶盘旋,刚刚朝深山老林那边飞去了。”
“白色巨鹰?!”男人的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他厉声问道,“确实是白色的?”
他一把揪住冯洛焉的衣袖,面目微微狰狞,样子看上去骇极了,冯洛焉讷讷地答:“是、是白色的……我定是没有眼花,比云朵还白的颜色呢,我可从来没见过。”
“真的是……白色……”男人怔怔地松了手,喃喃自语。
冯洛焉奇怪道:“萧大哥,白色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摇摇头,嘴角抹上一丝苦笑:“不,只是惊奇,若是能见到,该多好……”
大概是失明的痛楚又被揭开,即使是新奇的事物摆在眼前也无法欣赏,那种无奈和无助令人愤懑。
冯洛焉一时心酸,他牵起男人的手,柔声道:“萧大哥,我带你进屋吧,小心门槛。”
男人任他牵着,宽大的手掌上布满薄茧,还有几条突兀的疤痕,冯洛焉细细地摩挲,指尖在男人的手心滑动,惹得男人一阵心痒。
进了屋,男人毫不客气地将冯洛焉拖到跟前,鼻息扑在他的脸上,质问道:“你勾引我?”
“勾引你?”冯洛焉大骇,“哪有呀?!”
“现在用手勾引我,等我复明,该是要用眼勾引我了。”男人恶意地揣测道。
冯洛焉涨红了脸,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方才的亲昵动作是多么惹人遐想,只是一时的放松,做出大逆不道天理难容的事来,真真令他羞愧。
“我、我长得又不好……怎么勾引你啊?”赌气的话脱口而出。
“是么?丑女人,我倒是想见识你有多丑。”男人斜斜地牵起嘴角,戏谑道。
冯洛焉的心抽痛起来,他又朝水缸里望望自己的脸,忍不住失魂落魄。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冯洛焉的求爱之路会比较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