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想象中的反应要快。”东平王的表情有些出乎意料，又认真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我说对了？”林岚本是脑海里闪过这些话想都不想就说出来，以为又会被东平王必是一回，谁想到竟然得到了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受宠若惊。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不会改变什么。”东平王又开始冷漠，“式微堂不属于南安王的势力，所以不需要用仇视的态度对待，也不可以乖张怪癖，那样只会引起反效果。”

“那该怎样？逆来顺受？”

“柔弱、坚强。”东平王没有否定林岚的孩子气，却用四个字概括，“用你少女柔弱的外表，用你这些日子血一样千疮百孔的过往，让所有人都看到。”

“……”

“但是不能哭，不要把女人惯用的招数用上——我不相信哪个男人愿意面对一个女人的哭哭啼啼。你可以有眼泪，但只有一次，一个瞬间，很快就被你的坚强给掩饰住。而看到这滴眼泪的人就是堂上官大人。”

“……”

“你的伤痕不是你展示出来的，是他自己发现的，是他自己感受到的。这样的，他才能真正信服，并且力排众议帮助你——发什么呆，听懂没有！”

林岚用那种白痴的表情呆呆地盯着东平王的脸已经很久，直到东平王的授课已经告一段落，林岚还没从自己的世界里反应过来，活脱脱一个睡着的样子。东平王手指一挥晃过去，不耐烦。

“怎么跟写小说一样啊。”林岚收回神思，无限崇拜地看着东平王，“王爷，您是不是特爱看言情小说啊。听你这么说，虽然没见过那个堂上官，但我都忍不住爱上他了——你说如果写小说我们之间会不会发生一段虐心之恋呢？”

“……”乌鸦飞过，林岚清楚地看见东平王俊秀的脸上冒出了黑线条。

“对不起，”林岚嗫嚅，随即干笑化解，“气氛太紧张了，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林岚，醒醒！”黑了脸的东平王怒吼，不耐烦地拿起了桌上的一杯茶，林岚一惊，以为自己要被凉茶泼醒，立刻身子一侧躲过去，却——

“啊——”林岚惨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刚才躲的动作太大了，直接化成力道，头重重撞向一边的墙上，嗡一下，钝钝地疼。她龇着牙，抽一口气，想从东平王的目光里找寻一丝安慰。可是接触到的目光却是比之前还要黑的黑锅底。

“不至于吧，不就说错话了吗？”林岚不敢辩解，心内嘀咕。

“你刚才睡着了？”东平王开口训斥，臭着一张脸。

“没有。”林岚急忙否认，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可是辩解的话还没出口，脑海里忽然闪过刚才的画面，模模糊糊，似睡非睡，真的是梦境吗？

因为林家小姐的台词太雷人而被仙源上头的那个慕姐姐篡改了吗？无法抹掉，只得变成想象未出口的话，或者干脆就是一个梦境。

看来以后说话做事得小心点，否则真的会玩完，连自己做过什么，究竟是谁都未必理得清。

神在上头握着一支笔，清醒地判断出哪段是真实，哪段是梦黄。而人类，从没有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