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儿,别走,别走……”秦川从睡梦中惊醒,他看着帐外月光清冷,想起方才梦中所见,背上冷汗涔涔。
原来是个梦而已,可是,为何却这般真实。
他穿上了鞋子,走出了帐房,周围鸦雀无声。只有营门前两支火把微微跳动,看不清楚那个守营士兵的脸。
如今,比试已然过了三天,四人皆尽击败了对手,成功进入了第二轮。他又想起方才梦中那张狰狞的脸,扯着陈玥儿,朝雨中狂奔而走。那张脸很是模糊,变幻不定,一会儿化作萧成,一会儿又变作李玄疏,最后,竟然模模糊糊成了龙阳。
“咔嚓”一声,一道闪电自天际划落,照亮了大半个天空,整个校场营房的帐篷在闪电的光芒下,变作惨白惨白。
霎时间,雷声滚滚,月光也悄然隐没。
这乌云,聚集得好快,看来今夜雷雨,定然声势惊人。
刚刚念及此处,便是沙沙声响起,狂风大作,暴雨倾泻。雨水起先打在干涸的土地上,溅起了一圈烟尘。但片刻之后,土地浸透,周围漫天雨幕,已然看不清楚两丈之外的事物。
秦川退回帐房,放眼瞧去,营门前,那火把已然熄灭了。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偶然一两道闪电落下,才能看到白光之中的雨幕,连成一线,从九天垂落。
帐房之中,雨水打在顶端,如雷鸣般作响。只怕今夜都不得清净了。
秦川坐在床榻之上,想起了陈玥儿,若此时,她能躺在自己的身边,该多好啊。
忽然,又是一道闪电劈下,秦川愕然发现,帐篷外面闪过了一个人影,随着闪电的消失,随即不见。
“谁?”秦川喊了一声。
除了刷刷的雨声,还有无尽的黑暗,并没有人回答他。
他是习武之人,自然不惧乱力鬼怪的事物。当下便穿着鞋子,**着上身,缓缓朝营房门口摸去。
他尽量调匀了呼吸,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来。
靠近门口时,他除了听到雨声之外,便没有再听见任何轻微的异响。帐房的帘门被他从里面缓缓地挑起。狂风夹着豆大的雨点,霎时间便从缝隙中钻了进来,瞬间便打湿了他的裤脚。
帐房外面,空无一人。漫天暴雨,冲着他的身子一阵猛浇,还好他只穿了裤子。深秋炎热,他都是光着膀子睡觉的。若是当年在巢湖上打渔时,船舱狭小,更是炎热,他恨不得整夜都泡在巢湖的水中。
当真是见鬼了,按理说,以自己的武艺和眼神,断然是不会看错的。但如今外面确实空无一人,就算是再高明的轻功,自己的神识也能感觉得一丁点到。莫非是被方才的梦,搅得心神不宁么?
被淋了一身雨水的他又走回了帐房中,倒是凉爽了不少。他脱掉湿漉漉的裤子,又找了一条干燥的出来换上。
重新躺回榻上时,已然是睡意全无。便只能这般,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等着天亮。明日,便是自己和花英远的比试,燕非则对上了另外一个人,叫雷凡,来自天启城的大家族,使得一对金刚铁锤,分外神勇。
明日的比试,自己到底要不要胜呢?他一遍遍问着自己,听着刷刷的雨声,竟然又渐渐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秦川忽然闻到一股混合着泥土气味的潮水的空气。他全身打了个激灵,随即坐了起来。那股气息,仿佛带着他一下子回到了一年前,跟着父母在巢湖上捕鱼时。
但当他坐起来时,并没有感觉到摇晃,甚至连最轻微的波浪也没有。他随即清醒过来,这里是洛川郊外的校场,是演武大会举行的地方。
被雨水冲刷了大半夜,无论是泥土,还是天空,都显得格外干净。地上,雨水都渗入了泥土中,并没有半点泥泞的感觉。而天空则是一片瓦蓝瓦蓝,干净得没有任何杂质。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寸凉。今日的风,虽然已经又改吹南风,却隐隐夹杂了些凉气了。他洗漱好之后,提着炎魂枪便出门了。
校场上,经过了三天的比试,已然决出了每组的前五,有此成绩,当可名垂青史了。秦川握了握手中的枪杆,领了一分吃食。
校场的伙食由于演武大会的举行而有了极大的改善,每日不仅有肉,而且还允许喝些酒。弄得那些守营的士兵,只盼望天天都举行演武大会。
只是,今日比完之后,明日,便是最后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