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淑跟在傅冰月的身边,多少也是沾了些灵气,见薛姨娘不知所云的模样,上前主动提醒着:“姨娘身在后院恐怕还不知晓,大爷要纳溢香园的冬瑶为妾,先才还在老夫人的院子里闹了一出,早就听说那个冬瑶不是好惹的货色,姨娘常年伺候在大爷身边,可要多多提防才是。”
薛姨娘一听这话,顿时脸色雪白;怪不得这段时间大爷不来她的院子里歇息了,原来是被外面的狐媚子勾去了魂魄。
薛姨娘想着就急了起来,看着面前清冷孤傲的傅冰月再揣测了一下那个以风骚闻名京师的冬瑶,权衡之下还是觉得风骚一度的威胁更甚;暗咬一口银牙,恼恨自己差点因小失大。
看出薛姨娘的惶惶之色,傅冰月以乏了为由让她先回去;看着那个来时散漫得意离开时却像是被人踩着尾巴似的女人,傅冰月接过丫头递上来的解暑凉茶一口一口的抿,眯着眼睛浅浅的笑,就像个局外之人一样慢慢的看着眼前的一阵阵好戏。
宝淑扶着傅冰月坐在贵妃榻上,看着夫人又像往常一样斜倚着闲散的模样,越看越觉得夫人现在真的跟仙女似的,说话和气细语,动作雍容大方,唇枪舌剑之间就将眼前的危机依次解除,简直太神了。
“夫人,你既然讨厌薛姨娘,为什么还要将冬瑶的事告诉她?”宝淑不解,蹲在地上托着腮帮,一副虚心讨教的模样。
今日难得傅冰月心情好,懒懒的眨了下眼皮就说道:“留着她还有用处,只要她闹得不过,给人留条活路也是我的生存之道。”
宝淑一听这话,顿时就跟瞻仰神仙一样双眼冒光的看着她:“夫人真是菩萨心肠。”
傅冰月看着蹲在地上的小丫头,简直哭笑不得,伸出手抚摸着宝淑的刘海,夸赞道:“你今天很有眼色,知道说出刚才那番话;薛姨娘刁钻又怎样?冬瑶野心勃勃又如何?我身处世外,不沾不染,只要看着她俩相互制衡便可;不过这也多亏了她们在心里小觑了我,认为我才是那个最好对付的一个。”
宝淑歪着脑袋任由夫人摸着自己,虽然并未完全明白夫人话中的意思,但隐约还是猜出定是夫人有了可行之计;她自幼就跟在夫人身边,亲眼看着夫人自卑与自己的相貌和那对外族人的蓝眸常常受人歧视,纵然天姿国色又怎样?一对蓝色的眼眸显得她异于常人,常常被不懂之人冠上妖女、杂种的称呼,也正是因为这样,夫人才会步步走错,老爷远在边陲鞭长莫及,夫人在府中受尽白眼却是无人问津,本以为这辈子都会这样糊涂委屈下去,却没想到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她是夫人的丫头,最希望看见的就是主子能过好,总算老天不薄,也该她们时来运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