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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通常所认识的梦境,是自己脑海里影像拼接的。而你们进入的那个可不得了,那是一个已经存在了三千五百多年的空间。制造那个空间的人,当初不过是做了个实验而已,随后就抛弃了。可是,空间制造出来就会一直存在着,也吸引了其他的生灵以及死灵前来,将这里作为栖身之所。关于这个空间的历史,其实无关紧要,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信息——这个空间,被创建的日子是公元前1045年1月20日子时,当初只是一个临时避难所。至于把你骗进去的目的,就是借助这个空间里的那面隔离之镜,分裂出一个和你一样的灵魂来。”
“照您的说法,那个分裂出来的我,有和我一样的身体和灵魂?”我问。
“也不完全一样。”老妇人摆了摆手说:“虽然他拥有和你一样的身体,带有你的性格和记忆,但是有一点是不同的——那就是意志!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活着死了都复杂。所以决定人的行为的因素如同沙漠中的沙粒一般无法确定。性格上的一丝改变,就会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更何况还有这个世界的变数。就比如说我,恰好(当她说‘恰好’这个词的时候用了重音)就在他们用那个冒牌货换掉你的身体的时候经过了那里,所以把你的本体弄了回来,还顺手从割离之境里带回了你的灵魂。这些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变数。这也是你目前唯一的优势。”
我不由得苦笑:“我还有优势吗?罘”
“在这之前,你不知道‘他们’的存在,而现在,‘他们’不知道你的存在。这就是你的优势。”
“你所说的‘他们’是谁?”我皱眉问到。
“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力量。他们制定法则,控制秩序,并且会按照自己的意志改变规律。殳”
我消化了一下她的话,过了一会儿才说:“倘若你说的都是真的,制定法则,还按照自己的意愿改变规律,那不是流-氓吗?”
“呵呵,你这个比喻有意思!”老妇人一笑,身体颤了颤,似乎这笑的能量使她的身体难以负荷一般,而后她轻轻摇了摇头说:“权势,数千年来始终是人类争夺的目标。对于那些追求权势的人来说,一切皆可牺牲。自上古以来,人类文明就存在着分歧,与追求权势的力量所对立的,是爱好和平,心怀悲悯的一方,而这一方又始终因为不喜争斗而自动放弃了力量,从而无力制衡……呵呵,我扯远了。还是让我们回到你的问题上吧——我希望你能了解你的处境,然后找到改变现状的方法。”
我苦笑了一下:“我的处境?似乎已经不能再坏了吧?如果有人夺走了全世界,我还有机会再夺回来。可是,当自己被夺走,我还有什么机会?”
“很好,你在示弱。”老妇人脸上现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说:“尽管你不必跟我这样,不过你现在的状态仍旧很好。不,你不必分辨,我知道你心里最深处的波动。甚至包括了你自己都感觉不到的变化。不、不!不是读心术,读心只是‘术’而已,我不会任何‘术’,那只是小孩子的玩具而已。我是‘知道’。不仅知道,还能理解。”
“哦?您知道?为什么知道?好吧,我不去纠结您如何知道的这个问题,请问,您能否给我点提示,我该怎么办?”
“你是那种听从别人意见的人吗?哦,对了,你是听而不从。”老妇人一阵莞尔说:“我感觉得出来,你在积蓄你的怒火,实际上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的愤怒会给你带来力量。尽管这力量可能会导致局面无法控制。”
“我可不可以问问,您是谁?”我冷不丁问出这么一句来。
老妇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我这个问题。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是一个很老很老的人,老到已经记不清自己是谁了。而且我是谁一点都不重要,至少对你来说,我不是敌对方,也不针对你。”
“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忍不住揉了揉脑袋问。
“答案有时候就是问题本身。”老妇人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那个小女孩儿是谁?带我出来的那个。”
“一个恶灵,不过她之前只存在于那个梦境里,所以危害不到别人。”
我一惊:“之前?就是说,现在她已经出来了?”
“出来。嗯,出来了。不过,她出来之后也不在这里。”
“怎么讲?”
“知道的越多,世界才越大。”老妇人意义不明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说:“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不少了,至少比起普通人你知道得更多一些。我知道,你现在急于回到你的爱人身边,迫切想夺回自己的身份。门就在那儿——”
她朝着右边指了一下,我看到那有扇低矮狭小的铁门。
“你随时都可以走,我勉强不了你。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你现在正在选择的好时机。”
“我有什么选择?”我问。
“现在走出去,去正面争夺自己的身份;或者,你让自己更加弱小下去,寻找机会;还有一个选择就是,你趁着这段时间变强。然后出其不意,改变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