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当我的手和那小女孩儿的手接触的一刹那,我感觉自己的全身一阵震颤——仿佛有一股强烈的电流传遍全身。
接着,仿佛灵魂都被掏空了一般,脑海中一片空白。
眼前的一切如同电影默片快放一样,我看到,几个人商量了一番之后,阿迪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古怪的装置,几下打开,放置于地面上,然后,他让楚茵茵和赛琳娜,以及三个昏迷不醒的人围着那装置躺在地上,启动装置之后,一阵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地面上的几个人逐渐淡去,最终消失不见了。
接着,他如法炮制,将这些人五人一组用这种方法“传送”出去,最后一组,是他和素素、那个冒牌的我,还有林谷雨以及兔子钏。
当这个地下的空间里所有人都不见了之后,我看到,这里的景象开始发生了变化——
四周逐渐变暗,同时仿佛四周的墙壁在朝着我压挤过来,仿佛整个空间在坍塌,我被压在了一个狭小的地方,恐惧,悲伤,沮丧如同崩溃的堤坝,冲刷在我的心里。
熄灭了糅。
那一个瞬间,我脑海里就是这个词儿——熄灭了。不仅是这个空间里的光亮熄灭了,我的希望之光也熄灭了。
恐惧?其实,我此刻更多的是愤怒。愤怒我如此不堪一击,如此无能为力。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离开,却什么也做不了。
“呲啦……”
随着声响,一根火柴被点燃了。轻微的硫磺味道传来,光亮散开如同千年井底突然投入石块,将涟漪散开,惊动了仿佛凝固的情绪。
光的涟漪散开,首先看到的是,捏着火柴的一只苍老的手。
那手移动,用火柴点燃了一支半截的白色蜡烛,再移动,点燃另一支。
“噗!”
一张苍老的女人的脸出现在烛光里,吹熄了火柴,然后,面露诡异的笑容,看向我。
“人的情感,真的是一种很有趣的东西。”
那苍老的妇人眼睛看着我说,同时她向后退开一步,坐下之后才继续说:“你在这个情况下,居然是愤怒。”
这样的一个皱纹满面的老妇人,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出现,换成以往,我首先应该感觉到震惊或者恐惧,可是,此刻我却完全没有任何一丝害怕,反而感觉有些放松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我在一个很小的房子里,屋顶低矮,四周堆满了陈旧的杂物,散发着腐朽的气息;在我右侧的杂物上方隐约能看见一个宽约八十公分,高二十公分的窗口形状的凹进——这个格局,不是监狱的话,就是楼房的地下室了;我这时候身处一个很旧的破沙发上,身体稍微一动,屁股底下就有弹簧发出的呻-吟声;我对面,隔着一米多,是几个破凳子拼在一起,上面垫着几层纸盒板,再上面是一张破旧的毯子,看来这不足一米宽、长约一米八的东西是被当作床来用的;这张床上,坐着一个衣着破旧的、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眯着眼睛审视着我。我很快就分辨出,这里,应该是这个捡破烂的老太太和她的巢。
“嗯,愤怒是你唯一无法控制的情绪,也是你对一切压力的反弹。在你的怒火熄灭之前,你是不会正常思考的。”
我试着动了动身体,各个部位都很正常。然后才再次看向她,冷冷地问:
“你想说什么?”
老妇人脸上泛起了笑容,就像是把皱纹纸揉得更皱:“这取决于你想问什么。”
我咧嘴一笑:“呵呵,又遇见一个仿佛什么都知道的人。”
“没有谁‘什么’都知道,我只是碰巧知道你感兴趣的那部分而已。”老妇人对于我语气中的讥讽丝毫不以为意,身体缩了缩,用手揉着自己的膝盖,自顾自地就说开了:
“现在是2010年5月14号的凌晨,你已经从那个梦里被救了出来。而且,那些这段时间被困在那个梦里的人也都在陆续苏醒,只不过,当他们醒来之后,发现的情况不容乐观。现在,所有人都惶恐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