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秘方?”梓霓不由得心头一紧,“都说嘉靖皇帝沉迷炼丹,欲求长生不死,可最后还是死了,可见那长生不死之药根本是假的。”
“真假暂且不去管它吧,这都不重要。”
从胤禛的言辞之间,她隐约能看到他对这本书的兴趣,这不得不让她想起另外一些事情。历史上关于雍正之死,众说纷纭,直到现在都还是清史一大谜题,而有野史记载,说他是沉迷厌胜之术,服用丹药过度,中毒而死。
如今的胤禛还只是喜好佛说,谈不上迷恋厌胜之术,也没有贪恋什么丹药;但她不想就此埋下祸根,遂说道:“如若不然,就找到那本书,送与八爷他们?”
胤禛不答她的话,反而悠悠说起另一件事:“你可知康熙十六年的朱三太子案,那可是贼人利用佛教引起的祸乱,我只怕这本前朝的奇书落到有心人手里,居心叵测之后,再来一次历史重演。”
古往今来,如同朱三太子那样危言耸听、迷惑众生,将自己的政治野心利用所谓的民间组织,如同香火般弥漫人间的,不在少数。诸如西藏的、边疆的,还有李大师的某某功,其政治威慑力不容小觑。想到这里,梓霓说道:“四爷说得有理。可李卫的事情你总不能不管吧?”
“如今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听他的意思,是不打算出手了,梓霓微怨道:“你可以不管李卫,但我不能不管如初。”
“你管得了吗?”胤禛平静的脸上露出桀骜的神色,薄唇微微挑了挑,“那本书如今十之**在你二姐手中,且不说她是否愿意拿出来,即便是愿意,也不能给了他们。但如今来看,那书放在她那里,只怕八弟他们也会找上她,事情若闹大,你们姐妹又脱不了干系。”
梓霓道:“既然你说那书会被人拿来大做文章,那在谁的手里根本没有意义,我不会交给八爷的,想必二姐也不会。至于如初的事情,我会想别的法子。”
胤禛冷声道:“你有什么法子?我劝你还是不要操心她人的事情,那毕竟和八弟他们有关。若然不跟九弟,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不要只想着替她人做嫁衣。”
说起自己的婚事,梓霓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次九福晋主动请她进府,完全是为了那本书,纯粹是一次交易。她可以提条件保全清白之身,但即便和胤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只怕还是是免不了府邸之争,这一生,也无法再作他想。
虽然她打定了主意,在大清一日,就一日不会嫁人,一日不会轻言情爱。有些事情,她不敢轻易去尝试,有些人她不敢轻易去靠近。偶尔,她也曾渴望自己能迈出一步,去看看一步之外是否也有海阔天空,但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把持着自己的心。但毕竟人都有心不由己的时候,面对胤禛,她心里仍有一丝遗憾。有些事情不去尝试,永远不知道结局。
她沉思了片刻,鼓起莫大的勇气,朝他看去。这种主动的、毫不避讳的凝视,让胤禛略微有些吃惊,但他很快便如往常那般淡定,静色迎着她的锋芒,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只等待着她将自己掩藏的心扉展露在他的面前。她凝望着他的双眸,郑重说道:“四爷,梓霓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呀,梓霓姐姐来啦!”门外兰儿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梓霓的问话,她脸上的肃然瞬间减去大半,最后带着一丝遗憾和无奈与他对视一眼,转而朝兰儿看去,“兰儿来啦。”
兰儿柔笑道:“爷,听管家说梓霓姐姐过来了,我就想着来看看她。”
胤禛微微点头,又看向梓霓:“你刚才想说什么?”
“噢,没什么。”梓霓的话再没有办法说出口了。书房里的氛围瞬间有些尴尬,她的双眸故作轻快的又一次在书房里游移起来,看着书桌上的字画道:“我只是觉得四爷的字写得极好,想讨一副字回去,照着临摹。”说着便走过去,自顾自细细翻看起来,有一副字豁然映入小说便烙进她心里: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梓霓轻快的捻起:“就这一副吧。”
胤禛朝那字扫了一眼,一向看不出喜怒的双眸变得有些深邃,继而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掠过,轻声道:“喜欢就拿去吧。”
梓霓将字收好:“谢四爷。梓霓告辞了。”
兰儿的声音亦跟着响起:“梓霓姐姐慢走。”
离开雍亲王府,梓霓一路上都心神不定。如今该如何解决那件事呢?忽又想起秋草,想起那腹中孩儿,纷乱之中,猛然灵机一动,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