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女子丝毫没有异动,她便折了回来,准备找李卫探问一番。一回首,却见两个初次碰面的男子正聊得热火朝天。还各自拿着一壶酒,对饮起来。外人看去,那绝对是相识多年的知心故交,感情杠杠滴。
梓霓暗自兴叹,这就是传说中的自来熟吧。一个大字不识一筐,一个绝世神医,这搭档,新鲜!
想着还有时间细细探究,也便暂且放下了对那女子的好奇,她立到护栏边,看着满湖微波,听着悠扬的琴声,领略着冬日的夕阳余晖,将那两个男子抛诸脑后。
“梓霓,过来坐啊!”李卫忽然扯着嗓子朝她喊着,惹得不少人回头张望。
她不好意思的朝四下的目光环扫一眼,咬牙切齿的坐到他二人身边:“那么大声音,怕别人不认识我啊。”
倒是陆沉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李兄为人爽直,着实难得。”
“说起爽直,你二人也是当仁不让。”李卫也笑了起来,就是“当仁不让”这个词用在此处听起来有些别扭。
“对了,你此时莫非是回铜山?”梓霓朝他问道。
“是的,这都要过年了。”他浅浅答着,又略带不解的看向梓霓,“哎,那你这是要去那儿呢?回苏州?可不是说苏州都没人了吗?”
“回去看看,还有两个亲戚。”梓霓只能搪塞着。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卖宅子那点儿事虽然算不上家丑吧,也难免又被人误会成姐妹争夺家产。
见李卫微微点头,一副欲信不信的样子,梓霓连忙又问道:“那弹琴的姑娘,你认识?”
“不认识啊,也就是在这儿船上碰到而已。”李卫灌了一口酒,“怎么?”
“没什么,只觉得那琴声极好听。”梓霓原本只是想扯开话题,却又扯到自己身上。
“对了,你刚才说这位陆兄是你师傅?”李卫张大嘴巴看向陆沉,“跟他喝了半天的酒,都忘了问了。”
“是的,我胭脂铺里一些原料是他教我配制的,你说是不是我的师傅呢。”梓霓不想轻易露了他的身份,但这样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似乎总要有些说头,她最容易想到的就是师徒关系。
“没想到陆兄还有这本事!”李卫说着又举起酒壶和他干了起来,“比我可强多了。”
“他日,你也必定会有一番作为。”梓霓不等陆沉以一番豪言壮语对他恭维,便循着已知的历史,对他开导起来。
“是的,陆某行游四海,不说见微知著,但眼里还是有几分的,李兄绝非池中之鱼。”陆沉接过梓霓的话,举起酒壶朝他手中的酒壶一击,“今日能结交李兄真是陆某之幸。”
“抬举了,抬举了。”李卫将酒壶里的酒一口干尽,那感觉就是和陆沉相逢恨晚,势必一醉方休。
酉时中刻,船舱四周挂起了灯笼,红色的灯影倒印在湖中,伴随着湖中的涟漪,荡起一片斑影闪烁、波光点点的意境,让暗夜的清冷多了几分韵致和暖意。
歇下的琴声再一次飘扬而起,让不知如何安睡的人,多了一份寄托,各自缩卷着身子,暗自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