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骑车子累了吧，我给你倒杯水。”六十五分，对他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比别的同学晚上学一个月，以前又没有上过幼儿园，不会写字，也不会拼音，一百也数不到，其他同学好多在幼儿园就学会拼音和一百以内的加减了，要不是这次考试，我偷看旁边的顾晓晓的，语文六十分数学六十五，那都是不可能的。这话，他可不敢跟老婆讲。

“你以为，我是因为你考了六十分六十五分生气吗？你说，你今天为什么骂韩老师，而且骂了那么难听。你说说，你那些话是从哪里学来的？”周欣灿真是气坏了，这么点大的孩子，骂人怎么那么毒啊！

“老婆，你别生气。”郑小力吓坏了，老婆平时虽然很凶，但脸色从来没有这样难看过，他老老实实，扑通一声跪在吃饭间的地上，一把抱住周欣灿的双腿，失声痛哭起来。

周欣灿一下子慌了，怎么了？怎么了？刚才被韩老师打，脸都打红了，还有五个指印，也没有看他哭一声，到周家半个月，也从来没有看见这孩子哭过，现在是怎么啦？不会现在才感到脸痛吧。

“好了，好了，别跪了！哎，你别哭呀！”周欣灿一把拉起郑小力，这小子真是轻，瘦得跟猴子似的，老爸总是说，这孩子可怜，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比起同龄的孩子来，真是又黑又小，郑小力刚来周家时，周欣灿对他没好感，很少正眼看他，这几天中午去学校接他才发现，他似乎是同班同学中最矮的，尽管讨厌他一天到晚老婆老婆的鬼叫，但好歹不再动不动就凶他了。

“是不是脸痛啊，我帮你洗把脸吧。”

周欣灿拉着郑小力到厕所里洗干净脸，发现他脸上指印虽然淡了许多，但比旁边未挨打的脸，明显肿胖了许多，不免有些心痛，这个韩老师也真是的，小孩子不懂事，就是骂了她难听的话，训斥几句不就行了，下手竟然那么重，也不为自己肚子的小宝宝积点德。

她记得老爸上次腿扭伤，肿了以后先是用冰决敷的，这个脸上肿应该也一样的吧，不知道冰箱里有没有冰块？

周欣灿到冰箱里找冰块，还好，有一点，只是家里没有冰袋，她记得妈妈上次也是把冰块敲碎放在热水袋里的，便去父母的房里找热水袋，现在天气还不冷，也不知妈妈把热水袋藏哪里了。

“小力，别再哭了，你先用冷水毛巾敷着脸，我找到热水袋后再帮你敷冰。”

郑小力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哭，自小到大，他没少挨打过，被打耳光也不稀奇，每次被打，爸爸总是用悲伤的眼睛看着他，帮他清洗伤口，然后无奈地说：“小力啊，你什么时候才会长大，什么时候才不淘气啊，你要是每天跟在爸爸身边，人家就不会打你了。”

他不相信，跟在爸爸身边有什么用？爸爸只有一只手，一天到晚就是翻垃圾箱，拣破烂，爸爸也经常被别人欺负，跟着他后边，说不定被打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