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学校卖，要让你的同学们看见了，你就丢人了。先到附近的菜场去卖，我先少做一点试试看，卖不掉大不了自己吃。”在学校门口卖包子，可能生意会好，但女儿的面子呢，梅雅仙不得不考虑。

小力的学校跟女儿的只是一墙之隔，每天女儿还要带他上学回家，虽然女儿没有跟她哭诉过学校的情形，但以小力在家的表现，开口“老婆”闭口“老婆”，出门在外，未必会收敛，说不定女儿的名声，早就被这死兔崽子坏掉了，要是老公再去阿灿学校门口卖包子，那影响就更大了，她只有一个女儿，无论如何得为孩子多考虑考虑。

包子生意很不错，三天前，梅雅仙辞去超市理货员的工作，跟周立海一起经营包子摊，为了多挣一些钱，他们除了做早市外，四点钟后，还会做一会儿晚市。菜已经买好，但烧菜做饭的任务，则由周欣灿完成。

“小力，你给我站住。”进了家，关上房门，周欣灿决定好好地教训这个欠揍的小子。

“跪下来！”周欣灿本来想拎郑小力的耳朵的，郑小力到周家这半个月，让周欣灿忍无可忍的事虽然一件接着一件，但看他是孤儿的份上，更看在老爸撞死他爸，父债女要还的份上，她只是拎过几次他的耳朵，给了他头上几只“毛栗子”，但看看他今天的行为，这样的两种处罚都没有用了。老爸可怜他，根本舍不得管他，老妈讨厌他，压根儿不想管他，当他隐形人，管教他的任务，莫名其妙就落在她的肩上。

用老爸的话说，她们班上那么多调皮捣蛋的男孩子，她都镇得住，小力这种小孩子，要管起来，肯定比那些大孩子好管。

可真的好管吗？让他不要叫自己“老婆”，讲了千百遍，嘴巴都要磨破了，根本不管用，他是越叫越起劲，完全就是人来风。

一年级的杨老师，也曾经是周欣灿的班主任，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后，也说老爸差不多的话。说什么小孩子就是人来疯，大人不允许他做的事，你反对的越凶，他做起来越起劲，你不理他，他觉得没有意思，自然而然就不做了。可她已经忍了半个月了，根本就不管用的，小力压根儿就是变本加厉，既没有减少，也没有停止。

但今天的事，实在是过分了。

“老婆，我今天数字考了六十五分。”郑小力刚刚放好银灰色的书包，每天放学，他总是喜欢抢着背周欣灿的书包，尽管这个书包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实在太重了，但他就是喜欢背，而自己的那只书包，他看也不看一眼，通常总是周欣灿帮他拎，周欣灿跟他讲了无数次，背自己的书包，可他总是很神气地说：“老婆，我喜欢帮你背。”

“六十五分，六十五分，就很了不起啊，人家一年级的小朋友，语文数学都考一百分呢！人家考一百分，也不一天到晚乍乍呼呼的，就你，考六十分六十五分，一天到晚挂在嘴上。别罗嗦，赶紧给我脆下来！”周欣灿拉长了白晰的小圆脸，大大的眼睛，愤怒地盯着那个桀骜不训的郑小力。

其实，小力才上半个月小学，以前没有上过幼儿园，考试能及格，确实很了不起了，要不是他不是一天到晚老婆长老婆短的让周欣灿心烦，说不定她真会夸他几句，可现在呢，今天在班里闯了祸，还有脸说什么数学考了六十五分呢！

“老婆，对不起，我知道我没有考一百分，让你生气了。你放心好了，我以后努力，争取语文数学都考一百分，你别生气了。”郑小力讨好地对周欣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