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皇后看了诸葛曜一眼，端庄启口道：“世子有政事与闵儿商议，本宫不便多问。只不过，听说是世子出面指证璟儿受贿卖国，证据凿凿，不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诸葛曜浓眉一扬，言辞笃实，铿锵有声，“我国诚心与贵国结盟，自然不能信口雌黄。北原城一战，我国虽败，却不失城池，是何故？宇文璟藏宝库中摆满我国独有的宝物，又是何因？宇文璟杀人如麻，残忍冷血，连对待自国子民都肆意践踏戕害，这样禽兽不如的人，早该五马分尸！”

凌婻听得一愣一愣的。不久之前，他还一口一个“小璟”，现在就成禽兽不如了？宇文璟现在的处境到底怎么样？

上官皇后听完深深叹息，语气遗憾痛心，“想不到璟儿竟如此不肖……唉，本宫本想去刑部大牢看看他，如今也无此必要了。”

她转身，握住凌婻的手，安慰般地拍了两下，便顾自扬长而去。

凌婻暗自皱了皱眉，捏紧手心里的东西。

寝殿门口只剩下她和诸葛曜两人，巡守侍卫皆在几丈之外。诸葛曜忽然靠近一步，低声道：“他在牢里不好受，你动作快点。”

凌婻惊讶挑眉，轻声回道：“快点什么？”

诸葛曜惊讶她的惊讶，反问道：“只有你能近得了太子的身，你不快点弄死他，难道是我上？”

凌婻默默擦了把汗。这个小猪世子到底是二皇子党，还是太子的无间道？她分不清他是敌是友，还是不多话为妙。

诸葛曜的声音越发低，匆匆道：“今日傍晚，刑部已经开始动刑逼供，我没见过这么傻的人，自己把自己扔到龙潭虎穴里。”

他一顿，突然拔高音量，大声道，“既然公主无意替我传话，那就算了，你们中原女人真是静得跟木头似的！”

他不满地瞪她一眼，甩袖离去。

凌婻背转过身，面对关闭的寝殿门扇，摊开掌心，迅速瞧了一眼，便把东西塞进袖口。

上官皇后偷偷递给她的，是一小张纸片，上面只有一个墨黑的字。

杀！

凌婻定了定神，推门踏入寝殿。上官皇后是在逼她站队，她从不信任她。

寝殿内，宇文闵已不在地上，那滩血泊仍在，鲜红刺目。

凌婻直觉有异，正凛神握紧拳头，忽觉眼前黑影一晃，一个高挺身躯从门后闪出，直直倒在了她身上！

他整个人压下，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两人踉跄几步，齐齐滚倒。

他半骑半趴的叠在她身子上方，身体尚虚软，眼神却亮若剑芒，开口的声音低浅而清晰。

“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