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婻低头看看自己破裂的衣裳,再看躺在地上满额是汗的宇文闵,还有他身下的一滩血渍,不禁叹了口气,小声问道:“怎么办?”
这种情况若是被外人看见,会衍生出什么麻烦来?像不像她与宇文闵席地厮混缠绵,战况激烈?
她摇摇头,随便找了一件深色外衫套上,掩住里面被撕破的衣襟,疾步往外走去。
堪堪打开寝殿的门,就见上官皇后已至门前,凌婻一诧,心觉怪异。皇后直冲内殿,这样的急切,是为什么?
“南婈。”上官皇后凤袍华贵,发髻间九鸾钗金光赫赫,依然是雍然之姿,神色却有些冷凝,眯起凤眸往寝殿内扫去,不冷不热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凌婻站在门槛内,用身体挡着她的视线,心想能挡一点是一点,一边微笑回道:“皇后娘娘大驾光临,南婈理当到正殿拜见,怎能劳您玉步?”
上官皇后半眯的眸子里精光一闪,面上平淡柔和,缓缓道:“本宫原想将你指给阿璟,未料皇上早有主意,是本宫失算。”
凌婻笑而不语,跨出门槛,负手于背后,不着痕迹地带上门扇。
上官皇后也不刁难她,只淡淡一笑,红唇弯起饱含深意的弧度,“你选好了?”
她染着鲜艳蔻丹的纤指,朝紧闭的门扉方向轻轻一点,意有所指。
凌婻有口难辩,只能摇头。宇文闵就在寝殿之中,她能说什么?
“良禽择木而栖,没有人会怪你。”上官皇后话语轻幽,句句别有含义,“你是皇上亲指的太子妃,自然心向着未来夫君。只可怜璟儿……”
“他怎么了?”凌婻凝眉,望向不远处宫灯阴影下的那人,疑道,“那人是谁?”她才睡了几个时辰,外面就已经变天了吗?宇文璟出事了?
上官皇后转头,含笑扬声道:“有请诸葛世子上前。”
凌婻狐疑地眺目,那般高大的男子身影,很是眼熟……
黑眉炯目,下巴胡渣扎人,英气悍然,那人不就是自称诸九的色胚?
他大步流星地走来,拱手抱拳一揖,嗓音沉厚,一本正经地道:“在下北寒武侯府世子诸葛曜,见过南婈公主,久仰公主大名。”
说完他抬起眼来,目光沉稳无波,眉角那道长长的疤痕更显冷然肃杀。
凌婻直盯盯地看着他,他毫不闪避,波澜不惊,一脸漠然,好像之前潜进她闺房又搂又抱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凌婻若有所思地“嗯哼”应了一声。自从北原城一役,北寒国元气大伤,听说最近刚派了使者来议和,原来就是这个小猪世子!
对于她轻慢的态度,诸葛曜视而不见,兀自沉声道:“原本无意打扰公主歇息,只是听闻太子闵正在此处,在下有急事要与太子闵商议,不知……”
他看向灯光幽暗的寝殿,如刀般的眼光掠过凌婻的脸,似是批判斥责。
凌婻也视而不见,并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