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今日我并非为你而来。”宇文闵转眸凝视凌婻，口中淡淡道，“我是来接婈儿回宫。而你，请自行去刑部应审，莫让我难做。”

宇文璟把玩着手中的那轴黄绢，一边也望向凌婻，薄唇微勾，含笑道：“刑部，我自是会去。但这婚约……”

宇文闵立刻截断他的话，“母后凤体欠安，静养多日，不知晓父皇早已拟旨赐婚，才出了今日的事。”

宇文璟还是不争不辩，只道：“也罢，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与南婈自幼一起长大，如今她快要出阁，容我与她话别几句。”

凌婻忽然插话：“我要收拾收拾细软，请太子殿下在此稍候。”

宇文闵张口欲言，凌婻面色一沉，美眸含怒，冷冷盯着他，竟有几分不容抗拒的气势。

宇文闵怔了怔，不待他再开口，凌婻扬袖而去。

离开众人的视线，凌婻加快脚步，先到明瑟楼收起小型手雷，再前往东厢看姜南婧。

与平日无异，姜南婧把自己关在大木衣箱里，只留一线木箱盖的缝透气。黑衣少年犹如松柏一般，挺立于窗外，沉默而专心地望着木箱。

“明珏。”凌婻走近唤了一声，轻轻地道，“我要离开一阵子，不能带小婧一起去，拜托你替我照看她。”

少年点头，目光凝在木箱缝隙之处，久久不移。

凌婻微笑。虽然只是短短三天，但她看得出，这个沉默寡言的冷漠少年对小婧有特别的感觉。那么即使宇文璟被关进刑部大牢，她也可以稍稍放心。

房间内，吱呀声响，一只细弱的手臂从大衣箱里伸出来，慢慢撑开木箱盖子。少女从箱内坐起，神色怔仲地望着窗外的两人。

“小婧？”凌婻绕到房门，快步走入，温言道，“你是不是听到姐姐和明珏说话？姐姐只走几天，很快就会回来陪你。”

少女很轻地碰触她的袖子，捉住一角衣料，攥在手心里。

凌婻眼神蓦然灿亮，欣喜道：“小婧，你认得我了？”她的动作，是不想她离开的意思吗？

少女只抓着她的衣袖，抿唇不吭声。

凌婻心中喜悦而酸涩。如果当年她早一点发现妹妹被侵犯，或许妹妹就不会死，或许她就能陪伴着妹妹看她好起来。

“小婧……”她正想说点什么，房外一抹颀长身影挡住了门口的阳光，姜南婧缓慢地抬头看去，不知不觉地松开了手。

凌婻低眸，看一眼起皱褶的袖口，再抬眸望向房门，不禁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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