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香的醇酒浸湿面纱,滴入口中,不容抗拒。凌婻挣扎了几下,就被强劲的力道压制住,舌尖上那滴滴火辣的烈酒滚向喉咙,悉数落进胃里。
宇文璟满意地松手,把酒杯递回给她,懒散地道:“美人,轮到你喂我了。”
凌婻并不恼怒,在他怀里侧了侧身,一抬手狠狠掐住他的双颊,把剩下半杯的酒倒入他口里,再拎起搁在桌上的酒壶,又快又猛地全灌了下去!
宇文璟呛得咳嗽了几声,透明的酒液顺着嘴角滑落,他却不反抗,甚至配合的仰起头来,让她倒尽最后一滴酒。
水榭中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们二人身上。
宇文璟随手擦了一下嘴唇,黑眸含笑,眸光迷离如丝,似乎已经醉到极致。他抱着凌婻不放,整个人软软靠着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真粗暴……不过我喜欢……”
凌婻眼角抽了抽。难道这人真的有**倾向,既爱施虐,又享受被虐?
宇文璟双手环抱她的腰,俊脸挨着她的手臂,时不时蹭两下,睡意朦胧的表情看起来像一个纯洁无辜的孩子。
凌婻被他桎梏着,动弹不得,只好抬眸向宇文闵看去。
宇文闵的视线落在宇文璟不安分的双手,慢慢上移,良久才对上凌婻的眼。他笑了笑,眼里并无一丝笑意,声音却是温和轻松:“看来二皇兄是累了,既然二皇兄喜欢这个宫婢的伺候,就让她送你回去吧。”
凌婻意外,眨了眨眼。
宇文闵只是笑,冰凉无温的笑。
凌婻感觉到腰上的力量松了几分,扭头一看,发现宇文璟正醉醺醺笑眯眯地望着她。忽而眼前手影一晃,猝不及防,她脸上的薄纱轻飘飘掉落,四周立即响起一片倒吸口冷气的声音。
“此女丑得——”
有人低呼,思及这宫女是太子亲自送出,连忙吞下未完的话。
宇文璟手中捏着淡紫色的薄纱,歪头觑她,好像觉得费解,一瞬不瞬地凝视她半晌,慢悠悠说:“太子殿下,可是真要把她送给我?”
宇文闵唇边笑意更深,眼神更冷,闲散回道:“区区一个宫婢罢了,二皇兄若不喜欢,那就当我不曾说过。”
“如此独特的礼物,我怎么会不喜欢?”宇文璟似是酒醒了一两分,语气仍慵懒困倦,尾音绵绵,迷糊无害。他一手抚上凌婻的脸庞,摸了摸,再替她把紫纱戴回。
凌婻面无表情,仿佛呆楞在那。实际上她心底洞若观火,宇文璟刚才一摸一捏,是在检查她脸上的斑痕有无作假。而宇文闵,明明极度渴望得到“姜南婈”和“那东西”,现在竟愿意把她送给别人,背后定有蹊跷。之前的酒里,掺着奇特的药粉,饮过的人会从毛细孔中散发出一种特殊气味,百日不散,极易追踪,名为“千里草”。显然,宇文闵是欲擒故纵,打算来个引蛇出洞。
宇文璟搂着凌婻站起来,斜倚竹桌,姿态懒散潇洒,很是随意地往后指了指,道:“太子殿下盛情,却之不恭。来而不往非礼也,那我就把洛洛和阿五儿送给殿下吧,她们二人虽不算聪明伶俐,但胜在乖巧听话。”
两个碧眼艳女恭敬地躬身,十分谦卑。
宇文璟顾自说完,不等太子回话,揽着凌婻朝外面走去,恣意轻狂,如入无人之境。竹帘一掀,阵阵清凉夜风涌入,卷起他额前的几缕乌黑碎发,月光照清他眉角的一道淡色疤痕,愈衬得清俊长眉之下那双狭长深邃的眸子邪魅狂妄,叫人不敢逼视。
“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