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不复。

纵使灯火依旧辉煌，身边已没有了他。

顾执人再踏入这片梨花林，满树枝的灯篓不知被谁点亮，他一点一点寻觅着那个人的痕迹。

“奉之。”

——吱呀。

那屋子的门突然打开，他，或是说他们都措手不及。

那张熟悉的面孔憔悴胜他，那青衣不改，却比从前更加单薄。

是他。

顾执人明明可以忘却不愿忘的人，宁愿为他孤单一世。

是他。

让玉奉之第一个落泪的人，宁可受劫不成佛，也要伴他成王。

玉奉之慌忙关门。

“奉之！”

他叫停了他手上的动作。

“你还好吗？”

“托王爷得福，一切安好。”

顾执人笑了，若他真的安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不请本王进去坐坐吗？”

玉奉之后头一顾，摇摇头须臾言。

“玉某只是借住于此，屋舍主人未曾应允，室内凄凉，恐冲撞王爷，王爷海涵。”

顾执人不应，一步一步走近他。

“为何拒我千里，莫不是心存愧疚？”

玉奉之向后倒退一步，目光扑朔，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

是，他是心存愧疚，他将冰冷的刀刃刺进这个人的心里，断了情思。

可自那月下红绳奉还时，他就知道他们已经回到原点，继续平行。却不相交。

顾执人期待这玉奉之的答案，只要他说一个字，他就可以放下一切，他仍然是他命里的劫难。此生度不过的劫。

“王爷说笑，玉某未曾拖欠过王爷什么，何来愧疚一说？王爷也清楚，玉某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东盟。”

“接近王爷，也是为了东盟。”

玉奉之语气漠然，与当年并无两样，可他们之间却与当然不同了。

若是当年年少时，顾执人闻言会仰天大笑，然后一把勾住玉奉之的肩膀，说玉奉之没良心。可现在，顾执人定定的注视着他，却难挤出一句暖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