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姆婼继续道:“别瞧这惠妃聩娘娘出身低微,可她却很会来事呢,听说用了不足十年便爬到了妃位。这些我都是听老宫人说的,但她具体是个怎么样的人,到底有何手段我倒是未见识过。在苏娘娘您今日说出柿子同雁肉相克一事之前,我的确并没有想到这一茬,但是当日就我看见惠妃嘱咐二王子那副紧张的模样,我就觉得不寻常,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她未免太紧张了。”
这么听起来,那个惠妃确实有点问题,但是我觉得有点奇怪,于是问姆婼道:“如果正如你所说的,她如此紧张之事,又如何会在你面前展现?你是不是太过主观了?”
“我……我偷看到的。”姆婼的脸涨得绯红,看样子有些什么难言之隐,不过我知道她说的应该不假,于是也没有再多问。
姆婼接着道:“最为要紧的事情是,在此之前不久,洛泉派来使臣前来拜见惠妃。”
我疑道:“洛泉?”
姆婼道:“大王在平了鬼方之乱后,将鬼方分成好多个小部落,洛泉就是其中一个。”
使臣前来拜见大王很正常,但是拜见后宫,这在殷商合不合理,那我倒不清楚了,但是鬼方曾经叛乱过,虽说鬼方可以算是这位惠妃娘娘的娘家,可是彼此间是否应该避嫌呢?这惠妃原便是鬼方的奴隶,在鬼方也是地位低下,感情当真有如此密不可断吗?怎么说都应该是撇清点关系比较好啊。除非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密谋的,可是如果如此的话,姆婼又是如何知道的呢?这个姆婼对于惠妃宫里的事貌似了如指掌啊,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只听苝纤一脸凝重地问:“此事你当年怎么不曾说出?你还同谁提过吗?”
我一惊,怎么看来连苝纤都不知道呢?
一旁的溢缮也一脸惊愕地问:“姐姐此事作准吗?这可是不能乱说的呀!”
我越发惊了,怎么?此事连溢缮都不知道?那可是她的亲妹妹,又是同来自拓跋将军府的,莫非她们两个貌合神离?各为其主?可怎么看着不像呀?
只见姆婼面有难色,弱弱地说:“此话不可胡说,我怎敢与人乱讲。当年大王查问,我也并无确凿证据,自知兹事体大,便也就将这些话烂在了肚肠里。今日娘娘有心问到,我这才把它重新吐了出来。心想着,我是奴,您是主,我人微言轻,也说不上话,办不上事,可娘娘您若能在大王面前说上话,重查此案,那也算还拓跋娘娘一个公道……”
“不行,绝对不行。姆婼你这是在害苏娘娘。”苝纤突然激动地叫道。
我倒是并不激动,平静地说:“如果你能拿到确凿的证据的话,要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
“那也不行。”苝纤情绪很激动,“姆婼,拓跋娘娘和小王子已经仙逝,死者已矣,我们现在的主子是苏娘娘,我们一切要为苏娘娘考虑,如何能让她涉险呢?你也知道大王对拓跋娘娘和小王子之死一直悲痛万分,他根本不愿别人提起拓跋娘娘。”
苝纤的好意,我明白,但是我感觉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如果只是因为大王不愿提及此事,她大可以心平气和地提醒我便是。我与拓跋岚素无交情,犯不着为她涉险,所以是不可能不听规劝的。然而,苝纤却一反常态地激动,让我实在觉得有些怪异,总觉得她知道点什么,在袒护一个什么人。
苝纤如此反常,姆婼也略微一惊,但她并未再说什么了。
溢缮倒是略有伤心无奈道:“苝纤姐姐终究不是同我一起从拓跋将军府出来的呀。”
“你……”苝纤被气得有点哑口无言了。
我看得出来,苝纤敬爱拓跋岚的心并不比溢缮两姐妹少,那么她在维护的究竟是个什么人呢?得了,别说这整个后宫,我看单我这寿仙宫里就微妙得很呀。于是心下打定主意,眼前这三个女孩子皆不可以视为心腹。至于那个惠妃娘娘聩氏颇淄看来也绝对不是个省油的主儿,既然现如今实在搞不明白她的目的,那就视其为争宠耍手段,这绝对不会是冤枉了她的。就单凭她能从一个方国奴隶走到妃位,那便可初见端倪了。看来,若大王当真宠爱上我的话,那此人日后必是大敌,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