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逐流没发觉萧魅在看她,她只是专注地给萧魅擦拭身体,异常专注。
她之前没怎么服侍过萧魅,准确的说作为武魁的林逐流根本没服侍过任何人。
但没吃过猪肉,也听过猪哼哼,她其实是听过也见过别人家的娘子是怎么服侍相公的。
三从四德么,夫为妻纲么,比如她看到过的黎老头家的婆娘,撩起衣袖洗手做汤羹;眯着老花了的眼睛对着日光,一针一线地给她家王爷纳鞋底。
她当时还特别无奈地看着这老太太:女人哪……
可现在她也嫁人了,那些和贤良淑德相关的事情她一概不怎么会做。
不会做怎么办?难道让萧魅今后收一房妾室,每日白天给他洗衣煮饭,晚上替他红袖添香?
林逐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也没细想便急着问了出来:“萧哥,今后咱们的家事,谁来操持?”
她问得又急又快,萧魅的脑袋此刻本就不太清明,于是愣了。
片刻后,他的嘴角边才缓缓浮起了一丝笑意。
林逐流的脸有点红,她觉得自己的心思肯定是给他知道了。萧魅那么聪明,又那么了解她,怎么会猜不出她是什么意思呢?
其实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恨不得找根线把自己的嘴缝上。这话说得既傻又蠢,今后的家务事谁来操持?自古以来当然是女主人来操持。
如果操持不了怎么办?那自然只有纳妾了吧……
可是想到萧魅要有其他女人,想到会有另外一个女人能够靠着他宽厚温暖的肩膀,亲吻他柔软细腻的唇瓣,甚至拥有这个人。她觉得她一定会一鞭子下去,把那个贤良淑德的女人抽死。
这实在太危险了!
萧魅看着林逐流的脸,在她的脸色变到第三次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萧哥,你……你笑什么……”林逐流颇为不满,伸手在他肩头捏了一下。
萧魅顺势抓住她停在他肩头的手,突地发力,将她往自己身上拉。只听哗啦一声水响,林逐流整个人跌进了池中,或者说,是跌在了萧魅身上。
林逐流雪白的中衣被池水浸得半透,一身的狼狈还不忘抓紧手中的棉布汗巾。她抹了把湿漉漉的脸颊,不满道:“萧哥,你……”
萧魅没让她说下去,他将自己的唇覆在了她的唇上,像小孩子吃糖般细细舔舐。
他喝的酒应该不烈,口中只有淡淡的酒香,和他身上那股好闻的皂香混合在一起,非常诱人。他的皮肤本就非常光滑,在水中更是滑腻的几乎能吸住她的手指。林逐流一闻到这味道就没办法抵抗,一摸上他的身体便有些亢奋了,于是她用力扳着他的肩,加深了这个吻。
林逐流一边追逐着这人滑腻的舌,一边觉得有些懊恼。只要这男人略微有些动作,她便像见了腥的猫儿一样贴过去,完全抗拒不了。
这大概就是秦描玉从前常跟她说的:色令智昏。
萧魅被抵在浴池的沿子上,本来身上也没什么力道,只得放松了身体任她吻任她摸。
待林逐流玩够了,他喘了两口气稳住呼吸,才微微笑道:“我们家阿逐,终于也开始操心起家务事来了?”
他看着林逐流,见她还皱着眉头,又说:“阿逐,我们既已成婚,便不能在住在军中的营帐里。大多数时候,还是要回家去住的。”
林逐流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自然是想让你住得宽敞些,舒服些,可我的府邸做了战神庙,我也不想……”
“小呆瓜。”萧魅点了点林逐流的额头,“我现在被封了南靖侯,自然也有自己的府邸。哪有让你嫁进了我家的门,跟着我风餐露宿的道理?你的府邸既已做了战神庙,我们便不去动它。帝座给我的府邸离你的并不远,离你娘的酒肆也很近。回去后我们请几个仆役,一个管家,一个厨娘,拾到一番便可以住进去。如果你娘愿意,便将她也接过来住,在请个人照顾她,陪她说话。”
林逐流叹了口气,“你总是想得周全的,可我是真心不知怎么办。操持家务什么的我从来也没做过,到现在我连女戒是本书还是一张纸都不知道。要我怎么……”
她咬着唇,似乎也不知如何往下说。
“阿逐,别为这些事情烦心。”萧魅轻轻将她鬓边的发丝拨至耳后,道:“今后我们是一直在一起的,算不清家里的账目我们便一起算,不会下厨不是还有我么?没做过女红便交给绣坊的绣娘去做。阿逐,你想一想,帝都的公主郡主,有那个是自己给夫君做衣服穿的?就是今后有了孩子,我们也是要一起带。我们一起给他喂饭;一起给他换尿布;他半夜闹得我们睡不着,我们便一起陪着他,你若累了,便靠在我身上睡半夜,我若乏了,也会在你身边小憩半宿。我们总是在一起的,但绝不会有第三个人,你明白么?”
林逐流湿漉漉地站在池中,看着萧魅浅红色的唇瓣开开合合,吐出那样美好的话语。
萧魅其实已经醉得有些恍惚,便拿一只手撑住浴池沿子,另一只手与她十指交缠地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