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魅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太阳已微微冒了头,可林逐流仍旧在睡着。
也许是昨晚累得狠了,她趴在他身上睡得很香。
林逐流的脸颊紧紧贴在萧魅胸口的皮肤上,被子里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搂着他的细腻紧实的腰。
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是这样一个姿势,萧魅怕扰她安眠,又怕闷着她,于是既不敢翻身又不敢将被子拉到她的肩头上方。
戈锁的夜晚是极冷的,冻了一夜的他现在整个胸口冰冷一片,即便是受惯了苦也觉非常难受。
萧魅侧过脸看林逐流,见她潮湿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忙伸手将发缕撩开,继而轻轻顺着她的长发。
林逐流的头发披散着,嘴唇还微微有些红肿,从萧魅这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她脖子上红色的印记。他微微叹了口气,昨天晚上自己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是真的累着她了。
“将军……”萧魅轻轻顺了顺林逐流的头发,笑得温和又满足。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林逐流总算是睁了眼,此时萧魅却又睡迷了过去。
她感到脸颊下萧魅的皮肤一片冰冷,便知他昨日对自己的体贴,忙掖着被角将被子盖过萧魅肩头。她的脑袋也不露出被子,而是埋在他胸口有一下没一下地舔吻。
“将军……”萧魅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见她的头埋在被子里,忙将人拉出来道:“别闷着自己。”
这男人……真是好到让她没话说……
林逐流低下头,轻轻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接着便将舌尖探进他口中吮吻。萧魅两只手插入她的发间,微微张口配合她的行动。
萧魅与林逐流都不是扭捏之人,相处日子越多便越发习惯这耳鬓厮磨的亲昵。两人在床上又腻了一阵,才穿上衣服准备去琉璃塔。
“唉,居然翘掉了昨晚的晚宴,若是被人发觉脸可就丢大了。”林逐流嘴里说得无奈,气色却是极好,眉眼间虽有微微的疲态,可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美上许多。
她随手撩了撩头发,朝萧魅一笑,“我睡了多久?韩小四他们居然没有来催,看来他也不是很想看老子跳舞么……”
“将军。”萧魅的手越过桌上的血红袖,拿起桌将服细细替她穿好,“以后别穿血红袖这样的衣服,我不想别人看到这样的你。”
林逐流微微一笑,伸手拿起那红色纱衣袖递给萧魅:“送给你啊。你叫我几时穿,我便几时穿。”
萧魅才接过衣服,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头儿!大消息!隐雩的人杀过来了!”韩小四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林逐流此刻还有些迷糊,听见“杀过来了”几个字便噌地冲出帐帘,没走两步又折了回来。
“韩小四,你刚才是不是说‘隐雩’的人‘杀过来了’?”林逐流咬牙。
“头儿你耳力真不错。”韩小四嘿嘿一笑。
“你爷爷的韩小四!吓老子一跳!”林逐流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又转身朝萧魅道:“走啊,出去见见我的一个故人。”
林逐流才撩开帐帘,便瞧见了隐雩国的大将军秦描玉。
只见他穿着银色铠甲,披着墨绿色披风,背后背着一柄古铜色重剑,腰间挎着把细长弯刀,正朝林逐流这边走来。
隐雩国是端月的友邦,这是自两国开国至今一直如此。
林逐流与秦描玉的关系也是极好,虽中途出过些乌龙奇事,可两人都是心胸极宽广的人,根本没将那些放在心上。
只见秦描玉走进林逐流,朝她笑道:“哟,这是谁啊?”
林逐流眼中微光一闪,抽出腰间的龙牙戎予一鞭朝他抽去。秦描身后重剑出鞘,侧锋弹开长鞭的攻势。
两个人兵戎交接的刹那,引发一阵龙吟凤啸般的声响。
不远处阿才突然喊了一声:“头儿和秦将军打起来了,赶紧收拾东西,往后撤!”
旁边韩小四拉着萧魅边退边道:“萧哥,风云真的要变色了,战神和武魁打起来了!”
林逐流与秦描玉对战,恰如龙游四海飞,凤于九天。正应了诗中所云: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看着这二人比试,紫营将士方觉察平时将军同他们演武,简直是在陪他们游戏。
两人的招式快得让人目不暇接,只看见周围璀璨闪烁着的银光和一道道割风般的气劲。
就在这一片剑影鞭痕中,也许过了许久,也许只是片刻须臾,只见林逐流倏地收了龙牙戎予缠会自己腰间。
秦描玉见她收势,也将重剑背回背后,拍了拍身上的浮尘对林逐流道:“阿逐,几年不见,你的相貌是越来越好了啊!”
“扯淡!”林逐流咧嘴笑了笑,“倒是你,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还不早点嫁人?老子都替你着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