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合上那扇厚重的橡木大门，就听见屋内“咣当”一声巨响，不用说，办公台上那只晶莹透亮，做工考究的捷克水晶烟缸肯定被狠狠砸在了地上。

套间外的秘书郑群吓得手一抖，捧在托盘里的茶杯就打翻了，刚刚沏好的龙井茶泼了一地，脚下的羊毛地毯很快湿了一片。

刚刚走进秘书间的公司财务总监蒋德州也是一怔，停下脚步指了指大门，低声问：“这是怎么了？”

郑群伸手压在了唇上，做了一个手势，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半天才压低了声音，对蒋德州说：“刚刚好像是接了董事长的电话。”

“哦。”蒋德州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向里间努了努嘴，笑了笑：“倒是难得，这一位从来都是喜怒哀乐，不形于色的，泰山压顶不弯腰的，这是让人踩到什么尾巴了？会发生这么大的动静。”

郑群看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换上了公事公办的表情：“蒋总是有急事么？”

蒋德州这才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了郑群，：“这是光明银行送来的协议，我已经看过了，想让林总过目。”

“林总这会儿有客人，你过一会儿再来吧。”郑群接过了文件随手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银行的人催着紧。”蒋德州道，向门里张望了一眼，又问：“这又是会见哪一国的国际友人？”

郑群回头瞥了一眼紧紧关闭的大门，流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还有谁？那个江总呗。”

“哦——”蒋德州暗自松了一口气，“我当是谁呀，原来那个花花公子。”说着，他转身便走：“我过些时候再来，别忘记赶紧让他看文件。这可是急事。”

“知道了，真麻烦。”郑群冲他的背影嘟哝了一句，重新又沏好一杯新茶，整理了一下表情，伸手敲了敲半虚掩的门，忐忑不安捧着托盘站在门口，“林总？”她迟疑地问，眼睛看了看向地毯上那只四分五裂的玻璃烟缸。

“出去”。——站在窗口的林凡背对着她。

“林总？”郑群心里惦记着蒋德州交待她的事情，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只见对面沙发上的江天舒，暗暗冲着她使了一个眼色，挥了挥手。

郑群吐了吐舌头，快步走到沙发前，放下茶杯，低头趁机退了回去，并且识趣地带上了门。

偌大的办公室突然陷入一片寂静，夕阳斜斜地印在幕墙玻璃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给林凡的侧影笼上了一层光晕，模糊的光影里只能看到他的嘴角微微轻撇。

“发这么大的火，至于么？”

等了一会儿也没到林凡回答，江天舒斜睨着看着他，依然懒懒地歪在沙发上，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穿着锃亮黑色意大利小牛皮鞋的脚哒地一声，顺便就跷在了对面的茶几上。

林凡这才转过身来，斜了一眼江天舒的皮鞋，面无表情地掏出香烟叼在了嘴角上，示意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