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希说的话久久在叶翎的脑海徘徊不散。
确实,那天在听审的时候,她的心思全部都在离简的身上,并且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看她。
在门外站了许久,才进了房间。
走到床前,叶翎看着床上闭着眼睛沉沉入睡的离简,心想,这孩子,沉沉入睡之时倒真像是个十三四岁单纯的少年。
百感交集的同时,叶翎也知道,对于这个孩子她确实无法真的完全不上心。
只是,这上心与“喜欢和爱”又是两码事,大约就是放不下的程度。
并且事情变成这样,离简多少是因为她才受伤成这样,所以她无法真的撇清关系不理会他死活。
这就是所谓的良心在作祟吧,否则按道理来讲,这个孩子与她完全没有关系。
甚久,见离简呼吸慢慢地均匀了许多,脸上原本痛苦的表情也缓和了很多,叶翎这才走开。
脚步轻如羽翼般地出了屏风,走到桌前,眼瞄到桌上的书卷。
停下脚步,叶翎拿起这些景洛方才在看的、还没收拾起来的书卷。
一一浏览而过,全都是些关于“误杀或是误判”的古代案情,当下,心情又是沉了几分。
想象着数天来,景洛都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孤身一人在这里翻阅案情,叶翎责怪自己的心情就越发浓烈。
回到西院时候,月已高挂天空。
自个备好沐浴的水后,叶翎一进房间便脱下一身腥味十足的裙衫,并走进浴桶。
先是用清水洗了下,尔后猛然一想到“某些情景”,便像是清洗一个不干净的“肉身”,力道十足且粗鲁地用布搓洗着。
碰到嘴唇处,顿了一下,更是“啧”了一声,更加用力地搓洗着。
等到擦到嘴唇破皮,甚至疼到失去知觉了,叶翎便将整个人渗入水里。
如今细想当时被君楠半调戏的情形,当真是更加排斥啊。
“啊,疯了。”说这话,并不是叶翎的平时作风,但接踵而来的事情确实是让她有些崩溃。
都说一澡能洗静千万尘埃,希望回到这里,她的心能再次安定下来。
这天夜里,叶翎一直在做重复的梦。
梦里君楠那扭曲的脸孔不断地在她面前放大再放大,那低沉带谋的笑充斥着整个空间。
等到那张狰狞脸孔被放大到让她接受不了的时候,她彻底被惊醒了。
叶翎从来不相信做梦代表什么,但这次她冥冥之中觉得这梦或许便是人类口中常说的预知梦。
早晨,景宅一如既往地鸡鸣而作。
叶翎早早起了床,一开门,入眼是那满目春风的笑面虎,“早啊,野灵姑娘。”
叶翎面上波澜平平,回了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