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也想沉默，但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适当地改一改吧，”管足劝说了一句，又接着说，“算起来你和我每年都少不吵几句，咱部门那么多人，也就你敢惹我，我也就没把你赶走，真见邪了。”

大夫羞愧地笑了笑。

“我记得，就在我做科长你做班长时的一次吧，那是经理的亲戚在你手下做事，要你提拔那个人，你却执意不肯，说那人能力不够；我都说了，我知道了，就养了那一只不会扑食的鸟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林子大了，哪个角落找不出几只麻雀来，不要总往枝头上去寻苍鹰，我那时也是被逼在刀口上，你说你死掐着不放手做什么！”管足喝了一口酒。

大夫听着他说的事回忆起来了，也笑了起来。

“名额也就那么几个，你不用那个人，我都没地方塞了，那次是我发火最大的一次了，找你谈了三次话吧。”管足向大夫示意确认没记错。

大夫点了点头，听着管足讲下去。

“你竟然置之不理，当时，我差一点就要下放你去做组长，让你好好反省一番；后来，压着火回到家里了，和老婆说起这事来，她说你没错，公司里就缺少你这样正派的人，不能做一些违心事，后悔了；其实我心里也清楚你是对的，若不然我也装不回家了。”官足停略了一会儿，在脑海里搜索着往事。

“再后来，是她的谈话提醒了我，才想出从教师那里调一个人过你班里去，然后再将那人插在他那里去。”

“你看，教师就比你灵通吧，我一说，他马上就同意了，二话也没讲，这不是皆大欢喜了吗，都解决问题了。”

“你在会议上和我论理那时，别以为我没看到教师扯了你的衣角，你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地跟我吵嘴，现在想到都觉得可笑。”官足对大夫笑着说。

大夫默默地听着他讲。

“当然，你和教师两人的关系密切，这点我也早就看得出来，他也大度，有领导风范，你去他那里我也放心，相信他不会亏待你，若是哪天你不想和他共事了，可以随时回来找我，只要我还在这里工作，那大门永远都会为你敞开着。”

“嗯，谢谢管经理。”大夫诚恳地说。

“你这一走，我就如少了一只手臂了，以后就辛苦许多了，你看咱们现在这群人里面，有谁适合续接你这个职位的人选？”管足问了一句。

“我觉文艺可以，”大夫注视着管足，略一停顿，又说，“他的能力是决对可行的，他的四班管理得很好，我每次去巡查，看过后是最满意的一班了。”

“他沉默寡言，我一直都不了解他，”管足顿了一顿，又说，“他不是我提拔起来的人，是花总要提拔的人选，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们的城府很深；当然了，我也肯定他的能力是可行的，做事也很认真。”

“不爱说话是一点欠缺之处，但他心地也善良，我和他一起做班长时，也接触不多，因他住公司外面，下班后就没什么交往，在外面遇到时，他也会热情地打招呼，你不妨先升他做个副科长，观察一段时间再定夺。”

“你觉得外招呢？”

“外招？在我的思想里面，不大赞成外招人员，除非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单凭面试，也了解不到多少，而且外招的成本也会很高，用熟识的人总比不熟悉的要优越。”

“嗯，说得挺好。”管足吃了一口菜，便问道：

“教师除了找你，还找了谁？”

“我知道的就还有班长。”大夫如实地说。

“就是包胜手下的那个人？”

“嗯，是他。”

“前两天包胜在我家里搓麻将时说了这事，他抱怨教师在他手里挖人，舍不得班长去，我还取笑他私心太重，”管足笑了起来，又接着说，“我看那班长的能力有限，但人却厚道，也算教师找对人了。”

大夫笑了笑，算是默认了，也吃了一口菜。便说：

“管经理，我得告诉你，经理现在请了产假在家，可能生了孩子后便不会久呆了，你要先培养人员来替补她的职位。”

“这方面我也考虑过了，现在你用的那个代组长能升吗？”

“没问题，你可以用她，再稍微培养一段时间就可胜任工作。”

“大夫啊！说实在的，你遇上我也是缘分了。”管足顿了顿，又说，“若是换了别人，那样顶撞我，说不准还真会整治整治他。”

大夫笑着点头了，他心里再明白不过了，没有哪个领导会喜欢一个总是顶撞自己的下属，而管足却能接受他，这种机缘也是千等一回吧。

“终是我魅力不如人啊！”管足叹道。

“管经理，你没有输魅力，而是输在了‘义气’一词上，我和他是讲义气，在彼此心里都亲如手足。”大夫严肃地说。

接着，他们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