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很快,出发的队伍只有苏御姬文龙彦毛线团和包子,马车的气氛很压抑。
毛线团的不安随着包子的嗜睡而增加。
“别担心。”苏御姬淡淡的说:“小孩子长身体嗜睡是正常的。”
“嗯。”毛线团抱着包子随口应着,外面的空气很冷,马车压在积雪残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娘,要过年了!”包子的声音穿来,他现在每天有四分之三的时间都在睡,妈咪不说,他就不问。
“包子……”毛线团对于包子的懂事很是心酸。
苏御姬沉默不语。
“娘,给包子唱歌吧,好不好?”包子揪着毛线团的衣角,小心翼翼的说:“以前在无忧谷娘天天都给包子唱歌哒,出来就没听娘唱过了呐?”
“好,娘给你唱。”毛线团笑笑,轻轻的哼了来。
“乌篷点纱灯岩上青石悄着新纹
喃喃细雨时归来燕子他不等人
五指方扣桨蓑衣翁正系桥下绳
春雨轻敛去绣花鞋落起唢呐声
爆竹燃暗淡月弯弯
锣鼓转踏醒路长长
烛火晃斑驳儿时廊旁谁家白墙
照湿谁家闺女脸庞
摇啊摇摇过十五春分就是外婆桥
盼啊盼阿绫阿绫地甜甜叫
吵啊吵米花糖挂嘴角总是吃不饱
美啊美小脚桥上翘啊翘
乌篷点纱灯岩上青石悄着新纹
喃喃细雨时归来燕子它不等人
五指方扣桨蓑衣翁正系桥下绳
春雨轻敛去绣花鞋落起唢呐声
步儿缓踩的泪潸潸
穿弄堂望去忆满满
石阶上转身零落多少银铃啷啷
收起了多少晨与晚
摇啊摇十五摇过秋分就是外婆桥
乐啊乐阿绫阿绫地紧紧抱
跳啊跳牛郎织女摇摇总是够不着
眨啊眨对着它们笑阿笑
摇啊摇十五摇过……”
“够了。”苏御姬烦躁的打断:“不准唱了,你吓到包子了。”
“诶?”毛线团错楞,脸上一片湿凉。
“娘,以前娘唱歌都是很欢快的,为什么突然这么冰冷?”包子似懂非懂的用小手擦着毛线团的眼泪。
“又乱用词。”毛线团勉强的笑笑:“是悲伤,不是冰冷……”
“娘,包子好怕,包子是不是要死了?”包子的眼角泛着泪光。
是了,再早熟,也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
“胡说!”毛线团怒斥:“你只是感冒了,睡一觉就没事了,不准乱说。”
“嗯。”包子的声音迷迷糊糊:“娘,晚安。”
又乱用词,是午安。
毛线团低眉不语。
“阿离。”苏御姬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蝴蝶蛊不会让人嗜睡,包子可能中了别的毒。”
“我知道。”毛线团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我知道,可是他还这么小,只有四岁啊,到底谁那么狠?”
“阿离,你要最好准备,包子的身份没那么简单。”苏御姬淡淡的提醒。
“是了!”毛线团被提醒过来了:“包子是在谷底捡到了,捡到的时候睡的很安稳,就连小衣服都整整齐齐的,扔包子的人肯定亲自到过谷底。”
果然吗?苏御姬不出声。
赶了一天的路,天黑了。因为没有客栈的缘故,他们也只是露宿野外。
一路充当马夫的文龙彦把马安稳好,然后看向苏御姬:“王爷,要吃干粮吗?”
“不。”毛线团抢先开口:“打好火,你去抓两只野味过来,我要给包子做好吃的。”
“照她说的做。”苏御姬心疼的说:“阿离,都抱了一天了,先放下吧?”
“嗯。”毛线团把包子轻放在马车上,小心的替他把被子拉了拉,仔细的把角角落落压好,避免漏风,然后走出马车,在不远处默默扒拉着火堆,扔了两个土豆进去(别问我土豆哪里来的!)。
“阿离。”苏御姬看着四周的雪渣:“冷吗?”
“不冷。”毛线团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