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夏玥心里头是怎么想的，就在初瑜被琴彦拉着莫名其妙告了一番白之后，那原本潜入水中的夏玥忽然从水中浮出来，一张清秀的面庞此刻看不出之前的哀怜，反倒暗暗透着股决绝。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她到底思索了些什么，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三个人几乎是立刻就赶到了金乌殿。初瑜一路上都被琴彦缠着，因而也没能发现，跟在两人身后的夏玥，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一直到三个人置身于那主殿之前，初瑜与琴彦才察觉出了夏玥的不正常。手中拿着的火把的火光照在夏玥的脸上，更衬得她像一个女鬼。

她不知道是被什么人伤了，根基本来就不稳，现在脱离了休养的地方，脸色愈发苍白得不正常，看起来就跟要魂飞魄散了一样。

初瑜皱了皱眉头，看着她的脸色，难得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吗？”

夏玥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可骨子里也是个执拗的。她忍着全身止不住的痛意，说出来的话坚定无比，“没事。”

今日再不相见，以后便也没有机会了吧。

夏玥这般想着，眼角酸涩。

今日的主殿看起来格外安静，连平日守在外头的守卫都不见了踪影。几盏亮着火光的灯笼孤零零地挂在檐角上，用微不足道的亮光照着主殿的一隅小角落，显得这地方诡异得很。

“这地下城的主人就住在这里？”初瑜到底还没忘了自己来这里的正事，毕竟，谁是主谁是次她还是分的清楚的。

“他叫夜千晨，是一个，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夏玥沉默了一下，到后来，说出了一个自认为对他最恰当的评价。

“这就是你对我的介绍吗？未免太过简单了些吧。”

突兀的一个男声响起。夏玥攥紧了手心，指甲都嵌进了手心，那份痛意虽比不上心里的，但到底还是让她维持了片刻的清醒。她抬起头，看向那个站在主殿门口的人，九级台阶的距离，说不上远，可他还是一如她当初见他的第一眼一般，那么遥不可及。

“一年了，你的命也真够长的，居然还能活到现在。”夜千晨的声音冷冷的，像极了这地底下阴冷的空气，那是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寒凉。他睁着一双红瞳，打量着那个一年未见的人，好似其余的人都是摆设。一年了，她看起来比以前还要瘦还要虚弱。

夏玥咬了咬下唇，原本苍白的嘴唇因为这一举动而平添了几分血色，她看着许久未见的夜千晨，竟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苦涩。

“夜千晨，我的命当然会比你长。你忘了，妖至少可以活几百几千年，可你，就只有三十年的寿命。就算你拿了我的内丹，你也只能多活个三四十年，一辈子呆在这地下，三十年不够，你还妄想多活个四十年，你还真是耐得住寂寞啊！”

夜千晨听了夏玥的话竟也不生气，将视线从夏玥的身上移开，投向了另外两个人身上。

“你们来，是为了之前来到地宫中的那两个人吧？”

初瑜和琴彦本来是打算一直在旁边当摆设看好戏的，没成想这焦点这么快就转到自己的身上。

“他们在哪里？”

“原本我是想留他们在我这地下城小住几日的，但是不凑巧的是，就在你们来之前，我的手下跟我报告，说他们不见了。”

不见了，这几个字从夜千晨的嘴巴里说出来就跟今天你吃了吗一样稀松平常。

初瑜没有闲工夫跟夜千晨打太极，这几天因为青娘的事已经弄得焦头烂额了，现在知道青娘在这里没把这里掀了就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