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就是被郡王搜刮走的,他怎么可能再吐出来?所以他只可能采取第二种措施,也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所谓名不正而言不顺,朝中有睿王在,他不敢草率兴兵招来灭顶之灾,可是驱散暴民就能够名正言顺地起兵了。此后他再举起‘清君侧’的大旗,就可以招揽更多蠢蠢欲动的封王,那个时候将会是一场大乱。”
尹将军问道:“君王之侧,无论是大臣还是嫔妃,恐怕没有哪个出头鸟够格让他举起清君侧的大旗。”
“当然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大人,就是这只出头鸟。”
“这更是谬论,刘宰相虽然没有什么过人的功绩,可是也没有什么出格的言论举止,如何算得上出头鸟?”
“如果父亲安排的媒人明天顺利谈下了这桩亲事,那宰相大人就算得上了。试想,女儿在宫中为贵人的御林军骠骑大将军,和当朝统帅内阁,主宰内外政务的宰相联姻,恐怕谁都要掂量掂量其中的分量。”
尹将军哼了一声,看来是相当不屑,说到底,她危言耸听半天,目的还是要把亲事赖掉。方颜继续说:“父亲请仔细想想,您是皇上的心腹将领,掌控着御林军的指挥大权,虽然并不是全部,但也是举足轻重。别人控制,或者说是把握了御林军,对于皇上来说是个什么情形?那就等于扼住了他的咽喉,能够轻易要他的命。”
“御林军只听令于有完整兵符的人,没有哪个将领可以单独号令。”
“父亲,您身为军人应该最清楚,军队就好比羊群,他们会绝对服从领头羊,而皇上不过是名义上的,指挥他们的将军才是真正的。御林军从来不更换将领,是为了保持士兵的士气和战斗力,但这样的弊端,想必您很清楚。”
尹将军眼神中透出彻骨的寒意,一字一顿地说:“我尹耀光,绝对不会做出不忠不义,卖主求荣的龌龊事!”
“女儿相信父亲一定是如此刚正不阿的,可是大多数人总是愿意相信坏的可能,而不相信好的可能。到时候南山郡王大军北上,皇上就算再信任您,恐怕也会起疑心,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女儿就不敢想象了。”
又是让人心中发毛的沉默,方颜抑制不住沉重的呼吸,因为经她自己这么一说,她又想到了更多危险的征兆。
“这些话,什么人让你来说的?”这就是其中危险之一,尹耀光一定会更加坚信,尹浣云是别人安排到他家里的歼细。
方颜无法解释,她瞄到了墙壁上的一把剑,便决定铤而走险,一把将剑拔出来,放到了脸上:“父亲仍然怀疑女儿是别人易容假扮的,女儿现在就取下脸皮让父亲看看,下面是不是还有一张脸!”
尹将军这个时候也十分惊骇,无法言语。是不是他的女儿他很清楚,然而眼前这人分明不是,却又不得不说是,天下还能有比这更奇的事吗!
“既然你言之凿凿,我也不能不慎重考虑,不过,你不是说你受到了初香国的赏识吗?你不妨通过她,向睿王求证一下,如果连睿王都有此疑虑,我想就是确定无疑了。”
老歼巨猾,不过她方颜可不害怕!“女儿正有此意,还请父亲暂缓让媒人前往宰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