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颜想了想说：“其实十八般武器，最厉害的莫过于拳头，最实用的莫过于刀。我是女流之辈，力气是比别人不过的，所以我只能以快制人。你就教我拳脚与刀法，要以快见长。”

尹镇言点了点头说：“长姐的见解，一点都不像是不通武艺的人呢。好，弟弟就从最基础的拳法教起，有了基础，再教你我所知道的最快的刀法。”

不看不知道，这尹镇言本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顶多就是喜欢读一些三姨娘不让他读的书，然而此时，挥动拳脚却是虎虎生风。任谁也看得出，若不是偷偷苦练，绝不会有这样的气势。

“要练到这种地步，只怕要做很多有损长姐淑女形象的事情呢，比如蹲马步什么的，长姐要学吗？”

“不学则罢，要学则要从头学好。蹲就蹲嘛，你是我弟弟，我怕什么？”

“长姐如此刻苦，我也不能落后。我在一旁舞剑，长姐也不会太无聊。”

说着，尹镇言拔出长剑，深吸一口气，在半空划出半圈银光，腾身起舞。这景象让方颜大为触动，想起昔人吟咏豪气干云的侠客，有“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之句，这尹镇言身上倒少了应有的公子气，而多了几份侠情，在她看来，这颇为难得。

“二弟的武艺出人意料呢，难道这也是父亲教导的？”

“嘿嘿，说句大不敬的话，这样灵巧的剑法，父亲是教不出的，其他的长姐不必多问。倒是长姐，有些许地方让我觉得奇怪。”

“我怎么让你觉得奇怪了？”

“就学武这件事情就够奇怪的了。要知道，我印象中的长姐浣云可是非常柔弱的，同大多数女子一样，推掉了许多提亲，就是为了参加秀女的选拔，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陪伴君王，光耀门楣。这也是父亲对你的期望。可我发觉，自你醒来之后，你不但想办法躲掉了选秀，还想学武，完全是判若两人。”

“为什么今天才想起来问我？”

“因为平时你正襟危坐，俨然还是我的长姐，我不敢确定，今天不同，我想我可以问，而长姐不会怪我。”

“你这孩子倒是小心谨慎，这是好事。不过这件事情我也无法解释，我在这个世上依然是尹浣云，不会是别的什么人。只是……”

“只是？”

“尹浣云不会再是尹浣云，我坚持我的本心，不是她的。”

“长姐，你把我弄糊涂了。”

“你不需要了解，因为谁也不可能了解。你就当我是不太一样了的长姐就行了。”

“对于长姐来说，这恐怕是秘密吧？告诉我不要紧吗？”

“要紧吗？”方颜笑着问他，尹镇言思索了一阵，也笑道：“果然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