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祥,不得无礼,”太子妃忙道:“今日盛宴,你堂堂皇长孙,怎可失礼于殿前。”
“哀家的季祥可回来了,快快快,到老祖宗这里来,”太后招招手,示意宇文季祥上正位来。
宇文季祥一脸迷死人的笑容,开心唤道:“皇太奶,季祥可想死你了,”说完两步并三步,跃上前去。
“季祥最会讨老祖宗欢心,”皇后笑道。
“季祥,快让皇太奶看看,瞧瞧,这场病可把季祥折腾得不轻,人都瘦了一圈,”太后摸着季祥的脸,眼中尽是痛惜。
“皇太奶,把这个宫女送给我吧!”宇文季祥向太后撒娇。
凝雪听得这话吓了一跳,偷偷抬眼去瞧那人,一看,更是惊诧不已,原来这个皇长孙宇文季祥竟是两年前,在御花园里撞见的那个恶劣少年,怪不得当日他如此霸道、蛮横,原来是当今天子的皇长孙。
她心里郁闷极了,真是祸不单行,千算万算竟没有把皇帝的孙子辈给算进去,当年戏耍了他一把,也不知他如今会不会公报私仇,早知道当日就不要在这个小孩子面前逞威风了,真是亏大了,没想到好不容易冒险斗过了老奸巨滑的魏丞相,却要栽在这个黄毛小子手上了,果然大人欺负小孩子是要遭到报应的,她忍不住要为自己哀叹了。
太后笑道:“季祥,她可不是一般的宫女哦,可不能随便送人哦!她可是夏神医的女儿,夏神医为我们大宗皇室可是做了不少贡献的,断不能将他的女儿当做宫女相送。”
“皇太奶,她可有趣了,好好玩的,”宇文季祥不依不侥。
“季祥喜欢她吗?”太后问。
“喜欢!”
太后想了想道:“你现在可是太小了,这样吧,等过几年你成人了,若门门功课都修得好,到时候皇太奶就做主将她许给你,好不好?”
“好!”宇文季祥开心的笑了。
凝雪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终生就这样被定下了,而且还是被定给一个比自己现在这个身体,还要小了差不多两岁的小男孩,她的心里可真是五味杂坛、苦涩不已,之后怎么木讷的跪安,怎么木头似的观看宴会节目,怎么神思恍惚的拜宴回府,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只模模糊糊的记得好像除了自己,太尉府众人都颇欣喜,连着府里的下人对自己也格外殷勤了些,好像她现在就已经当上了娘娘。
第二日,凝雪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神思仍然恍惚,呆呆地在床上坐了好半天。
青荷轻轻推门进来,发现她醒了,忙伺候她穿衣洗漱。
“青荷,我饿了,你去厨房找点东西来吃吧,”凝雪央央地。
“小姐,早上大夫人发话了,说小姐劳累,需好好休息,小姐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谁也不许打挠,小姐睡好了,什么时候饿了,就叫大厨给小姐准备膳食。”青荷回答得脆声声的,语气中透着得意,收拾好她的发簪,又道:“大夫人还说,青荷一个人照顾小姐怕有闪失,从今天起,给小姐再拨两个使唤丫头来,以后小姐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跟管家齐福说,不必再一一禀明了……”
凝雪木然地听着青荷絮絮叨叨的话语,心里一片冰凉,自嘲的想着:太后不是都说了吗,还要等上好几年了,而且也并没有说就会许了做娘娘的,可见人心的势利,即便是堂堂太尉府正一品夫人,也不能免俗,当日“凝雪”的这位表舅母,为了保全端木家的显赫,保全自己儿子的体面,誓要立马将她嫁出去,如今这么快就如愿了,而且还攀上了这么好的一个皇亲,那可是皇长孙,大宗皇朝的未来,他日太子登基做了皇上,皇长孙可不就理所当然的成了下一届太子,太子自然也是要当皇上的,自己一不小心嫁给了这么一号人,凭着恩宠,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成了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凝雪”素无亲戚,只有端木府一家,到时候端木府可不就更加繁荣昌盛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小姐,怎么哪?你不高兴吗?”青荷疑惑:“难道你不高兴嫁给皇长孙?”
凝雪看着她疑惑的脸,叹了口气,青荷毕竟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女子,在她的观念里,一个女人能嫁给皇长孙,那是八辈子也修不到的福气,还有什么可不满的?她如何能理解,一个女人只有获得了真正的爱情,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凝雪摇摇头,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轻轻打开窗子,一阵冷风袭来,她打了个寒颤。
外面下着小雨,她默默望着窗外的雨,心下一片惨淡。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每个月除了初一、十五这两天,凝雪颇有点精神外,其余都是闷闷的,她在太尉府里的活动明显减少了,每日除了请安,几乎是足不出户,反倒是太尉府里的众人,常常过来看她,或送些新奇的小物件什么的,凝雪脾气温和,从不下脸子,不论是谁,总是笑脸相迎,即便是原来经常针对自己的三夫人。
这一日,三夫人用过晚膳早早的就来了,远远的隔着院门,就听到她娇笑的声音:“表姑娘,今儿个可又要给你贺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