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穿棕衣的男子马上推门进来,躬身道:“主子!”
文康公子问:“小姐的侍女和那小和尚伤势如何了?”
仲良回道:“回主子,那名唤青荷的侍女已经醒了,属下已将她安置在下堂休息,那小和尚伤得颇重,需调养些时日,属下将他安置在医馆,着人照顾着。”
“嗯,”文康公子道:“天色不早了,你送小姐回府吧。”
凝雪忙道:“不用了,三哥,我来时坐了马车。”
“也好,仲良你送小姐出去吧,待小姐安全上了马车,方可回来复命,”文康公子嘱咐。
仲良忙答了:“是!”
凝雪向文康公子告了辞,跟着仲良下到一楼,青荷已在那里等候,见了她,飞快的奔过来,一把抱住她:“可吓死我了,小姐,还好你没事。”
“这次可要多谢三哥和这位仲良大哥,不然真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凝雪心有余悸。
“小姐已与我家主子结拜,属下自不敢以小姐兄长自居,以后小姐可同主人一般直呼属下名讳,”仲良的态度十分谦卑。
凝雪知道这些个古人是最守礼守节的,也不多言,只淡淡一笑。
“我们耽搁了这些时辰,张伯可要等急了,”青荷小声道。
凝雪点了点头,带着青荷往来时的街边走去,远远的望见街对面赶车的张伯站在街头四处张望,神色颇为焦急。
“张伯,在这里,”青荷朝张伯大喊了一声。
张伯耳有些背,并没有听得呼唤,仍伸长了脖子,四下里瞧着,青荷又喊了几声,张伯终于瞧见了她们,似松了口气,拉了马车向前迎了一段,走到跟前,张伯呐呐道:“表小姐,今儿个怎么的去了那么久,可让老奴担心死了。”
“对不住,张伯,今儿遇上了集市,所以四下里逛了逛,你不必担心,回府后我自会向夫人们交待。”凝雪知他怕回去晚了,夫人们怪罪,故而先安住他的心。
张伯勒住了马缰,放下木梯,请她上马,她转身,向仲良告了辞,携了青荷一块上马。
回到太尉府,天刚擦黑,凝雪急急奔去东院,给大夫人请安,奈何大丫鬟紫晴道,大夫人身子有些不爽,已早早歇下了。
凝雪不愿今日晚归之事,影响自己下次出府,转身又去寻二夫人。
二夫人正在院子里扶琴,见她来访,十分高兴,拉了她坐下:“雪儿,快听听这支新进的曲子怎么样?”
一曲毕,凝雪轻轻道:“姨娘的琴艺精进了,雪儿不敢妄言。”
“雪儿又哄我呢,今日可不许只拣好听的说,定要说出点不足来,才放你回去。”二夫人半真半假道。
“姨娘谈得极好,只是听这曲子,意境应是颇为欢愉的,适才听姨娘弹,觉得在意镜上,似有不足,也不知雪儿说得对不对?”
二夫人叹了口气,喃喃道:“雪儿果然聪慧,姨娘在这意境上确实欠了些。”
“姨娘可有什么烦心事?”见二夫人神色,似有心事,可按说她刚封了从一品夫人,儿子又迎得一位公主,正是得意之时,怎么还会有烦心之事?
似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二夫人缓缓起身,对着空中明月,忧忧道:“人生在世,福之,祸之,紧密相依,是福是祸谁又能说得清?”
说完便沉默不语,明亮的月光轻轻撒落在她的身上、脸上,使她的周身形成一道淡淡的光晕,在这清冷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美丽。
夜一片寂静,隔了很久,二夫人像是回过神,轻轻转身,含笑看着凝雪:“只顾着说这些有的没的,倒忘了问雪儿了,这么晚来找姨娘,可有什么事?”
凝雪娇笑道:“姨娘,今儿雪儿去上香,刚巧砰到了集市,因贪念闲逛,所以回来晚了,雪儿怕表舅母责罚,禁了雪儿的足,所以来求姨娘的。”
“我说呢,怎么这么晚了还念叨着姨娘,原来是有所求啊,”二夫人打趣。
凝雪忙起身,走到她身旁,拉了她的手,甜甜道:“雪儿知道,姨娘最疼雪儿了,其实雪儿上香也是为了给爹爹和二哥哥祈福来着,他们二人常年在外,总让人放心不下呢,给佛祖上上香,心里总安稳些,姨娘,看在我这份心上,你也该帮我说说话啊。”
“好了,好了,依你就是,我也没说不帮你呀,”二夫人笑起来:“大姐要你日落之前回府,也是为着你的安全,你爹娘就你一个独女,若在我们手里有了闪失,那可是没法交待的事,这次就算了,下次可要早些,免得姨娘担心。”
“谢姨娘,”凝雪笑颜如花:“姨娘,听说你近来食欲不好,出门前我嘱了厨房给你炖了美容开胃汤,这汤即可调理肠胃,又可美肌,最适合你用了,我已命了他们过会子送来,你可要记得睡前半个时辰服下,长期服用,可是很有特效的。”
“哦,是嘛,还是雪儿有心啊,记得姨娘,”二夫人疼爱的看着她。
第二日,大夫人果然没有训斥她晚归之事,倒不是二夫人在跟前说上了话,而是大夫人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