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蹲在火炉边小心温着药,抬眼望向院子里仿佛永不知疲倦清理草药的柱子娘,心里安慰自己:至少来到这里,能遇上柱子娘母子,也算自己的运气吧,如果此身无法寻得回家的路,这里也不失为一个疗养心伤,忘却前世的好地方,只是不知道在那一个世界里,那些关心自己的亲人,他们如今又是怎么样的境况呢?一定对自己的离开万分伤心吧。
想到这里,她不由难过起来,晶莹的泪珠吧嗒吧嗒顺着脸颊流下来。
“柱子娘!柱子娘!不好了,不好了,二柱出事了!”同村的财生伯边跑边大声叫唤。
“财生伯,你说什么,我家二柱出什么事了?”柱子娘扔下手中的药材,急忙迎上前去。
“柱子娘,二柱被官兵抓了。”财生伯喘着粗气。
“为了什么,我家二柱一向安分守纪啊,官兵凭什么乱抓人啊。”柱子娘急得浑身发抖。
“好多官兵啊,”财生伯缓了口气,接着道:“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么多官兵呢,他们押着二柱快要到村口了,恐怕二柱这次犯的事儿还不轻呢,你快去瞧瞧吧。”
柱子娘听他如是说,早吓得魂都飞了,颤颠颠的朝门口奔去。
小倩听闻,也吓了一跳,随手扔下煽火的蒲扇,紧跟着柱子娘奔了出去。多日来,她与柱子娘母子一起生活,对他们的救护和收留铭感于心,在心里老早把他们当成了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听得二柱惹上了麻烦,她心急如焚。
外面的太阳很大,她提着长裙刚跑了几步,就觉得周遭的热气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远处,围了很多人,只见柱子娘一头扎进了人群里,凄声叫着:“二柱!我的儿啊!”
她心一紧,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奋力的挤开人群,她终于看到了柱子娘。
柱子娘跪在地上掩面哭泣,地上二柱横躺在地上,满身血渍,黝黑的皮肤上布满了伤痕,他的脚上、手上都被上了铁镣,此时的二柱已奄奄一息,哪有清早出门时精神弈弈的样子。
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好端端的人一晃的工夫,怎么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这是个什么世界?难道没有王法吗?
“说!人在哪里?”一个身形巨大,满脸横肉,穿着黑色军装看似头领的军官,走上前,狠狠揣了二柱一脚,凶狠的喊道。
“官爷,官爷,求求你,放了我的儿子吧,我们都是良民啊,官爷。”柱子娘用皱巴巴的手拉着那黑衣军官的裤脚,苦苦哀求。
“哼!良民?良民为何悄悄撕下城墙上的画像,却又说不出个由头来?”那黑衣军官暴喝,手上的皮鞭狠狠抽向躺在地上的二柱。
柱子娘尖叫一声,用自己瘦小的身体盖住二柱的身子,以求代二柱承受急速落下的皮鞭。
“来人,把这贱妇拖开,”那黑衣军官朝身旁的士兵喝道。
密密麻麻的士兵少说也有百来号人,一听令下,马上有两名年轻的黑衣士兵上前,将地上的柱子娘强行托开。
黑衣军官又狠狠抽了二柱几鞭,大声喝道:“贱民,快说人在哪里,不然呆会儿,你老娘也得受刑。”
二柱一听,年迈的母亲也要一同受刑,挣扎着支起血淋淋的身体,哀求道:“不,不要打我娘。”
“来人,把那贱妇带上来。”黑衣军官一声令下,马上有两名黑衣士兵,拖着柱子娘上前,作势就要施刑。
“住手!住手!”小倩流着泪,奋力冲破士兵的围截,冲上前来,护着柱子娘,用沙哑的声音喊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老人,他们都是善良的百姓,无凭无据你们怎么能施此恶刑,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小倩,快跑!”二柱用微弱的声音朝小岍喊道。
“从哪里来的野丫头?你知道什么是王法?老子,今天就叫你尝尝什么叫王法!”那黑衣军官扬起大巴掌,说着就要朝小倩打下来。
“大鹏,住手!”一个阴冷低沉的声音传来。
小倩抬起头来,看到自己的正前方不远处,一骑剽悍的白马不知何时伫立在地,白马旁边整齐有序的排列着两队穿着黑衣铠甲骑着黑马的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