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书懒洋洋伸手一拨拉,女子见此依旧笑如春风,眼神却是打在了萧容谢身上。
“这姑娘……”
裴忌燃对炎军的余怒未消,神色有些痛恨的意味瞪着女子,伸手将萧容谢一拦,拦在自己的身后。
“我没什么意思,进来坐坐吧。”女子的热情款待让人不得拒绝。
“在下洛骨,敢问各位贵姓。”
边说话,手上拎着一壶刚刚沏好的茶,顿时香味四溢。
萧容谢嘴角一弯,管它贵姓的,名字一起说:“萧容谢。”
“浩莫邪。”
“裴忌燃。”
洛书纹丝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不理会洛骨的问话。
三人也是奇怪,这师傅向来待人和善,为何今日如此反常?
即使萧容谢看不见,但是她总是感觉有一道炽热烧人的目光在自己眼前水平线上交错着,隐隐有种秘密要被挖掘出来的感觉。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突然,洛书霍然起身,重重一拍木桌,神色虽说愤怒,却参杂着一丝无奈,以及——兴奋。
“缘定三生,白首不离。”面对洛骨答不对问的回答,三人惊异。
眉宇之间透入出淡淡的自嘲,洛书的声音极其含糊不清楚:“你不是死了吗。”
即使如此,洛骨依旧听得很清楚:“恍然间,千年已过,你还计较那么多么?”
望着前者神色之中带着许些小期待,洛书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除了萧容谢,所有人的视线都是聚集到了洛骨手臂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其手上竟是连一块完好无损的皮肉都没有。
皆是举头望着洛书,这,是师傅刺的吗?
一条条狰狞的疤,如残蛇般缠缠绕绕,延绵不绝的一直延伸,不知延伸直何处,但是因为夜晚的缘故,不细看,还看不出个所以然。
当初为了这江山,他不惜以她生命作为代价,当年的洛书可谓是风华绝代,傲视群雄,以他从前的话来说便是,为天下人损她一命,有何不可!
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屋里只有一张床,这里有五个人,结果很是明显,男女分层,男的自然要有大度的秉性,所以睡地板,萧容谢则与洛骨,同床共枕。
“萧姑娘,你这眼——是怎么造成的?”洛骨翻了个身,半撑脑袋,压低声音问道。
而萧容谢并不觉这个问题问的不礼貌,也同样是压低声音,却听不出半点感情:“与白炎军抗战时,因为强顶,损坏了角膜。”
洛骨不语,萧容谢想了想,转而又道:“角膜损坏了,就看不见东西了,不过,也不一定啦,以我这种损坏程度,怕是——”
紧盯萧容谢,彻夜,洛骨难眠。
翌日。
“我知道怎么治容谢的角膜啦!”洛骨一声欢呼,惊醒了所有人。
角膜移植?人造角膜?裴忌燃摇摇头将这个与时代不符的可笑想法甩出脑外。
“角膜损坏了就要修复啊。”洛骨满脸兴奋之色。
这种程度的伤,想要修复?如此不合逻辑的话,萧容谢也是第一次听到,想当初,她们在实验室中也是做过人造角膜的,但是说要修复这种程度的伤,根本不可能。
“我知道北方有一座雪山脚隐藏着一个冰窖,里面的冰有修复万物的功能!”
浩莫邪一惊,这女人怎么知道,细细的望其脸上审视,眉目却是越皱越紧。
“我有那种冰。”浩莫邪淡淡开口,却是紧盯着洛骨的神情变化,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在场之人最兴奋的无疑是萧容谢,但其此刻却是众人之中最为冷静的,淡淡勾起了一抹从失明后从未发出的真实微笑。
不停的翻着布包,浩莫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找到了,如果这冰有着如此奇特的修复之效,我想师母身上的疤痕也可以消失的吧。”
被称为师母,洛骨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浩莫邪也是瞬间捕捉到,歪着脑袋细细思考着。
半晌,浩莫邪小心翼翼的将冰块贴在萧容谢双眼之上,后者呲牙咧嘴的,想必是被这阴寒之气冻着了。
一股阴寒之气参杂着淡淡的炽热之气袭入眼眸,有些生疼,可见的白霜覆盖在萧容谢浓浓密密的睫毛之上,如蝶翼般颤抖着。
有些模糊的影像印在视网膜上,继而又传给了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