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他心虚的抖了一抖,一看正是失主的电话。
“喂。”
“岑益南,”她的声音发抖,“我,我的钱包掉你那儿了吗?”
他沙着嗓子装摸作样,“钱包啊?你等等,我找找啊。”
佯装找东西在车内翻出声响,过了一会儿,把手机贴近耳朵,“没有呢,兰芷,你确定是掉我车上了吗?”
“我不知道,”她好像要哭出来了,“我明明帮你买了药。”
他撇了撇嘴,这女人,不就是一个钱包吗,需要这样哭哭啼啼的吗?
嘴里却在安抚她,“是不是掉在药店了?钱包里有多少钱?要不我赔你。”
话筒里传出“哎哟”一声,似乎是摔倒了,“兰芷,你怎么了?”
他精着耳朵听着响动,却听见兰芷在哭,他有点着急了,不断地叫着她的名字。
好一会儿,他又听见关门的声音,兰芷的声音有丝慌乱,“岑益南,你能开车回来一下吗?我需要借点钱。”
“你到刚才下车的地方等我,我还没有走。”
电话被很快挂掉,一会儿工夫,岑益南就看见兰芷从后面一个小区跑了过来,他苦笑,原来她终是防着他的。
他打开车门下车,这才发现兰芷有些狼狈,膝盖上还冒着血珠子,他扶住她,“你摔跤了?”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伸手,“借我点钱。我急用。”
他示意她不要着急,看出她很焦燥,“兰芷,出了什么事了?”
“借还是不借啊?”眼泪哗啦啦的流开了,“跟你说了我急用。”蹲下身子,她抱着头嘤嘤地哭上了,“我要回西江,我要回去。”
“你别急,我这就给你拿。”岑益南被她的样子弄得紧张起来,也顾不上其他了,弯了身子去车里拿钱包,从钱包里抽了一叠人民币给兰芷,还是问道:“出了什么事?”
她脚上还趿着拖鞋,不再看他,转过身,伸手就要去拦出租车,岑益南一把拉过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急要回西江?”
握着她的手一僵,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姜妈妈?”
兰芷缓缓地回过头,目光呆呆地看着他,“你早就知道了?”
岑益南沉默,脑袋里却“嗡嗡“直响,难道真是姜妈妈不行了?
看着岑益南的神情,她愈发肯定他一定知道妈妈的病,她苦笑,喃喃的像是自言自语,“连你这个外人都知道,她就是不告诉我。”
看着兰芷有些崩溃的样子,岑益南太阳穴的筋突突直跳,不由分说地将她塞到车里,自己也钻到车里,等她回过神来,她去推车门,却发现车门上了锁,她有些歇斯底里,“岑益南,你这个混蛋,让我下车。”
岑益南伸手替她将安全带系好,然后扶着她的双肩,示意她冷静,“听着,兰芷,现在很晚了,你回西江也只能打车,你一个女孩子太不安全了,不如我开车送你回去。”
冷静下来,她看了看自己脚上的拖鞋,想了想眼下的情形,她终于不再反对,安静了下来。
她靠在椅子上神情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刚才接到兰父电话时的恐慌让她这会儿有些脱力,她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命运终究是没有放过她。
岑益南看了看她的脸色,苍白的让人心疼,他哑着嗓子说,“兰芷,我们还要在高速公路上开五六个小时,你休息会儿吧。”
她的头靠在车窗上,不动。
他有些担心,安慰她,“别太担心了。姜妈妈会没事的。”
车快速的驶上高速公路,车被岑益南开得飞快,车窗外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高速公路一排排规规矩的路灯发出的灯光流星一般的光线,连成一条光影,恍若置身于银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