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顺呀,你看你手好重,你崽脸都肿了。”周修秀见大家挡住了曾朝顺,发现曾瑞儒瘦瘦的脸上现出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心痛地说。
曾朝顺被大家劝住,总算坐了下来,但余怒未消。他脸色跌青,额头上的青筋仍然可见。“春生,从我家扣除800分,放牛的工分一分不给。”曾朝顺斩钉截铁地说。
屋子里一时鸦雀无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曾风云也紧抿着嘴唇,没有做声。
“扣太重了,孩子放一年牛才挣800分……”周修秀睁大着眼睛,说。
“不是我放牛摔的,是……是祥宝的黄牛牯斗架摔的……”曾瑞儒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哪个?”曾风云一听,脸色陡地变了。但他随即放缓下来,不急不慢地问:“在哪斗的架?”
“在……花岗山脚下。”曾瑞儒哽咽着说。
“祥宝呢?”曾风云追问道。
“他赶着牛走了。”曾瑞儒干哽着回答说。
“哪个在场?”曾风云说。
“我们……都……都在一起放牛,七个人……”曾风云这么一逼,曾瑞儒又怕起来,如实地说。曾家湾队大大小小有七头牛,七个小孩子放着。
“我等一下问问祥宝看看……我看,去看看黑牛牯,还有不有救,在雪地里久了,耽搁不起。”曾风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冲曾春生掩饰着说。
曾朝顺脸色不好看,他站起身,但随即开了腔:“风云,如果是祥宝的黄牛牯顶的,祥宝也要罚半年的工分。春生哪,不咯样子处理,队里以后哪个服规矩!”他那不大,但刚才因冲动有些充血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曾风云。
曾风云看一眼曾朝顺,支支吾吾离开八仙桌,出了正厅屋,下了台阶,朝外面的雪地里走去,几个男社员也跟着出了门。
曾朝顺看了一傍的曾瑞儒一眼,喝道:“还不去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