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应该是刚刚才下过雨,地上的泥土是湿的,马蹄印子格外的清晰。
“徒儿……”他突然叹息着喊我,好看的脸凑到了我的面前,“为师还不知道你如此深藏不露。”
“师父过奖。”我眼观鼻鼻观心,低着个头回答。
我们找了个客栈住下,司徒独醒又出了门,我就一个人在客栈的大厅里喝茶嗑瓜子,顺便听听各种八卦舆论。
“上官家又再招门客了。”旁边一桌有人说道。
“听说这回的赏赐很诱人呢。”另外一人语气里带着憧憬地说,“可惜老子就是个粗人,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要不然也去试试运气。”
“这岂是试运气就能行得通的?这回的门客可是大有不同。上官家一共设了四个项目,若是一一通过了,可获赏金千两,去留随意。若是通过了三项,也可以留在上官家里,衣食无忧了。”
“哎……没这个福气咯。”
两个人说完了一阵子,开始摇头晃脑地喝茶叹气。我把手中的茶喝完,转了转酒杯,站起来走向掌柜的:“请问,这城中的上官家,是哪一家呢?”
掌柜的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眼里带着浓浓的疑惑,不过还是告诉了我。他好心提醒道:“小姑娘,看你弱质纤纤,莫不是也要去试那比试不成?”
“正是。”我笑眯眯地回答。
“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呀。”掌柜的这么说着,确实满眼地不相信,估摸着觉得我在第一项上就要败下阵来。
“多谢提醒。”我这么说着,跑出了客栈的大门。
上官家并不难找,应该说是太好找了。一眼望过去,最热闹的地方就是。上官家的门口搭了个大台子,上面正有人不知道是在大声读着什么东西,底下有喝彩的,也有不屑的。
台子下有个小桌子,有个书生模样地人正在埋头写着什么。我刚一走去,他就头也没有抬地说:“一百三十号,拿好牌子去等。”
“好的。”我接了过来。
他听到了我的声音一愣,然后抬头看我:“不成不成,上官府上的门客不招女子。”
我微微皱眉,性别歧视要不要这么明显?
不过很快我就恢复了微笑:“你连牌子都给我了,总不能反悔才是。再说方才你也没有说清楚啊,现在收回去,倒显得上官家不守信用呢。”
他被我说的说不出话来,然后无奈地对我挥挥手,不想和我理论,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我站在台下看了一会儿,大概弄懂了这个流程。
报到号码的人上台去,依次接受书、画、琴、棋的考验,内容丰富,包罗万象,难度也是逐渐上升。其中书是最简单的,只要你会背就可以。只是这会背的范围,可不仅仅是四书五经。
比如我刚刚看到的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上去的时候可是自信满满,前面几个问题也能应答如流。后来那考官转念一问,就转到了军法策略上。
他满脸通红,好半天也没有答出一个字。
我就在下面这么百无聊赖地等着,听到已经喊到了一百二十八号,想来等到我重新回到客栈,司徒独醒应该还不回等着急。
这接连两个人答地都不怎么样,所以我很快就被叫到了。
当我上台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下面的人都吸了口气,然后开始窃窃私语。在我面前的考官也是皱了个眉头:“这位姑娘……”
“我知道你们不招女子,不过我也不是来捣乱的。何不让我试一试?”我很有礼貌地笑着回答。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朗声出题了。
如前面几个人一样,都是正常的经史一类。我在将军府的时候闲着无聊,除了下棋就是看书,这些实在是没有什么难度。
果然几个问题之后,就变成了军法策论。
我思索了一会儿。那考官满脸地得意,想来是觉得考倒了我十分高兴,又道我和前几个人一样,除了性别不同,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在想……越杨给我讲的那大段的兵家理论是怎么念地来着?
等到我终于想起来,然后背给他听的时候,他的笑容就没有那么灿烂了。他接连提了好多的问题,我也都一一答了上来。
底下逐渐一片寂静。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他无奈地问我。
“越昔年。”
“越姑娘,请随我来。”他站了起来,对我道。
我一笑,看来第一轮就这么通过了,千两银子正在对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