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的时间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莺莺虽然有心和杜确培养jq,却并没有为了个男就打破自己的生活作息,每日仍旧维持着“崔爹书房看书——自己闺房刺绣——母亲院子闲聊——蝶室活动玩耍”的作息txt下载。
眼看着父亲每日回家之后书房中不停计算国家各项工作到深夜,莺莺心里替父亲的身体健康着急,干脆自动自发的调整了个的闲暇时间待定工作,主动每日熬夜滋补的汤水送去给崔钰养心补神。
“快放下!”崔钰摇着头看向莺莺,他坐专门开辟出来与集贤殿借住的学子们共同商议国政的院落正厅内,看着自己女儿温柔体贴亭亭玉立的模样,眼中既自豪又有一些心疼,忍不住埋怨到:“这孩子怎么总是不听劝,有时间就早些休息,别守锅灶前侍弄汤汤水水,为父身体没差到需要每日进补。”
莺莺亲自捧着汤盅放崔钰面前摆好,提着裙摆走到崔钰身后抬手一下下轻捏着崔钰僵硬的肩膀,娇嗔的说:“父亲日夜操劳,阿娘也担心的身体茶不思饭不想的,女儿哪能安心入睡呢。”
“这孩子,就是嘴甜——为父生日就到了,今年准备什么礼物了?可不能再拿一幅字画糊弄为父了。”崔钰哈哈笑着转过身点了点莺莺的额头,话虽埋怨,确实自豪不已的口吻,他转过身看着不明所以的张君瑞和杜确,指向自己身后的屏风说:“喏,这就是小女去年偷懒做的寿礼,老夫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孩子了,别的屏风都是绣出来的,只有她鬼精灵用写的——还有脸说‘省得父亲总说屏风上的字体软塌塌的没意境’。”
杜确眼眸一闪,想起初遇莺莺时候披自己身上的那件百蝶穿花大袖锦袍,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并没插嘴。
张君瑞则是抚掌而笑,对着莺莺赞美了起来:“崔娘子聪颖灵慧,世多用绣屏未免矫情,确实不如书写出来的屏风落笔刚劲有力。惭愧、惭愧,小生这些年竟然是拘泥了。”
刘裕之前代替工作繁忙的崔钰掌理集贤院,很是恃才傲物、自矜才学,最是看不起他自己面前讨崔钰的欢心,张君瑞来到崔府这几日没得踩了刘裕的底线。
此时眼看着张君瑞开口又让崔钰满意的直点头,刘裕眼神不由得变得异常冷厉阴森,他掸了掸自己标榜着魏晋风流的宽阔袖口,悠悠闲闲的开口说到:“只可惜有些满口诗书礼易乐春秋,却只会做些花花文章,哎,真是让心烦啊。”
刘裕话一出口,崔钰的注意力就被拉了过去,他看了得意门生一眼,忍不住开口问到:“刘裕,……这是出过什么事情吗?”
刘裕不屑的看向张君瑞笑了笑,说话的声音都透着鄙视:“日前老师开家宴,弟子们闲来无事央求厨娘张罗了一桌酒菜,聚一起喝酒论道,有一酒后迷糊,不小心打开了张公子的箱笼,里面竟然有一张女子的画像,这女子嘛……”
刘裕说着把视线集中了莺莺身上,意思到了却没说到底让莺莺脸上难看——崔莺莺也算是刘裕的师妹,刘裕目前又没和崔相国闹翻,和肯定不会得罪崔府这座大靠山。
莺莺看着集中自己身上的眼神,稍微一转脑子就相信了刘裕的话,这几日相处下来,她也明白了这张君瑞未必是有坏心的,可没坏心不代表做的事情就让一定有好感。
张君瑞说不上是“颜控”还是“好色”的特点,还真就是能够做出心里喜欢就偷偷画像事情的。
而之前躲帘幕之后不愿意打扰丈夫工作的郑氏一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冲了出来,她看向张君瑞厉声问到:“刘裕说的话属实?!”
张君瑞一脸委屈和为难,他来回看着莺莺一家,终于说:“虽然确实有一副小姐画像,可小生并没亵渎小姐名声,那画像只有一腔倾慕之情,哪有亵渎之心。”
郑氏听了张君瑞的辩驳,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此时反而是一家之主的崔钰最镇定,他抬手指向刘裕吩咐:“既然张公子说他没有亵渎莺莺的心思,那就肯定不怕把这画像拿到前来了。刘裕,去把他绘制的画像取来。老夫、老夫倒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刘裕得意洋洋的看向张君瑞,竟然直接打开书箱取出卷起的画像直接拉开展示众眼中,还没忘记指着上面的内容解说了一番:“学生日前无意之中撞见张公子从蝶室中走出,心中疑惑,就站岔路上多等了些时候,没半盏茶的时间就见到崔娘子身边的丫鬟红娘手拿一封书信也走出出来。还有这画像,上面纷飞的彩蝶和身后盛开的莲花分明是蝶室之中的景致。呵呵,张公子,难道丫鬟们就没警告过,蝶室常有女眷往来,外男莫入吗?”
莺莺画像上仔细看了看,心中却明白这不是刘裕所说的蝶室,而是她和张君瑞普救寺莲池边相遇时留给张君瑞的印象。
虽然这幅画确实绘工精美、神韵十足,并且没有什么见不得的地方,可是,只要想到这不是画师所做而是一个对她有别样心思的男画的,莺莺也实是喜欢不起来。
莺莺眼睛一转,干脆利落的走到刘裕面前接过画像烛火上引燃,脸上映着明亮的火光笑眯眯的说:“这世上哪有什么外男给莺莺绘像呢,刘公子说是么?”
刘裕对上莺莺的眼睛,以为这是小姑娘不好意思自己名节受损,笑着附和到:“崔娘子说的是,刘某和同窗们都不曾见过什么画像,一定是酒后胡言乱语了。”
郑氏看向张君瑞,语调低沉的说:“望张公子自重,不要侮辱崔氏女儿的名声。”
张君瑞不知所措的来回看着莺莺和崔钰,莺莺越过他的视线向父亲福了福身轻声丢下一句“女儿告退”就挽上郑氏的手臂,母女两一同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