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听到这区名贯古今的《凤求凰》非但没有丝毫的窃喜,反而要怒发冲冠,她狠狠将手中的书本摔在桌面上,连手指都抖了起来,一双狭长的凤目竟然瞪成了杏仁眼最新章节。
平茗赶紧给莺莺揉着胸口,柔声劝说:“大娘,我去西厢找法聪师父说一声,让他盯紧那无礼的书生不要再做这等下作的事情了,你别气坏了身子。”
莺莺虽然往日总是坚强万分,眼前当着自己大丫鬟的面出了这等被亵渎名声的事情,还是在气愤和委屈之下眼圈发红,她深呼吸几口,拉住平茗的衣袖摇了摇头。
“天气已晚,你也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呢全文阅读。虽说前往菩提院令那书生停止这等下作的行为能警告他,可我见他行事如此,若是他再继续自我感觉良好下去,谁知道又会被掰扯成什么恶心的事情。”莺莺说着叹了口气,“可惜法本方丈出家前一介大儒,他的师弟法聪竟然这么不成气候,竟连《凤求凰》都听不出。”
“大娘,你若是担心名声有碍,不如让我去寻法本方丈要个说法吧。也不知道大娘还要在着普救寺中耽搁几日,每每领着贼书生找些个法聪师父听不出来的旁门左道调戏你,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平茗替莺莺愤怒过后,一张俏脸也染上了怒气。
平茗话一出口,莺莺很是心动,可是深思片刻之后,莺莺还是放弃了这诱人的想法,还将里面的利害关系说给平茗听,一面她觉得莺莺遇事太过退却。
“我父亲为了重建普救寺拿出大笔家财不假,可这一来是因着父亲一心向佛,另一方面也与父亲和法本方丈身为忘年之交有大关系。同样的,法本方丈也用实际行动回报了父亲的友情和恩情,否则他绝不会让一整寺的僧人冒着危险来收留我现在居于此地避险。因此,我们是没有资格挟恩求报的。”莺莺说到这里顿了顿。
看着平茗脸上并没露出不能理解的神色,于是莺莺继续说到:“今日遇见的狂书生既然是来京师参加科考,日后自然有可能一举中的,何况他还添了不少香油钱。法本方丈若是今日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将这书生赶了出去,来日书生得以高中,普救寺岂不是无形之中就和这书生结下了下仇怨。身为普救寺的主持,法本方丈有时也身不由己,不能什么事情都按照着自己的心情来。法本方丈既然已经冒着生命危险把我们收留在内,就算是投桃报李,我们也不能在普救寺暂住的时候,让法本方丈为难。权当是得过且过,忍耐些时日吧。”
莺莺说完这些人事相处的道理,拍了拍平茗的手掌以示安抚,一双美目却在眼眶中转了一圈,脸上慢慢露出坏笑:“既然有人愿意熬夜做琴师,我们也不必客气了。平茗,将灯吹熄了,咱们今日早些休息好了。”
平茗稍加思考就明白了莺莺的意思,因此服侍莺莺上床休息跑的飞快,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西厢独院中微弱烛火立刻被吹灭了。
张君瑞之所以一直弹奏着《凤求凰》自然是清楚居于西厢的莺莺身为相国之女,品貌骄人、才学出众,自然懂得这一曲《凤求凰》之中暗藏的含义和期待。
莺莺若是心中羞怯,或者对他心存好感,自然会在琴声之中心思荡漾、不可自抑,哪怕碍于礼教不给张君瑞任何回应,西厢独院之中烛火彻夜不息,也能够让张君瑞明白莺莺对他的在意。
而莺莺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张君瑞也是自得于自己的才能,想要在她这里谋求自尊、自信和青睐,莺莺就偏要把张君瑞挖空心思的作为当做无聊之人做的无聊之事,自己该吃吃、该睡睡,任他东南西北风,莺莺自岿然不动。
但凡谈乱爱这种事情,只要不是夹杂着qj,自然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莺莺没有一丁点心思,张君瑞就是将十指弹断、血染古琴,也没有任何意义——果不出莺莺所料,未到夜半,菩提院中的琴声就停止了。
莺莺第二天一早起床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舒服的不得了,盘算着日子差不多了,主动拿出自己亲手以金丝银线绣成的袈裟摆放在桌面上,吩咐平茗说:“我们马上就该离开了,法本方丈护你我良多,有外男在此居住,我不方便外出,你替我将袈裟送到法本方丈手里,转达我的谢意。”
平茗懂事的点头应承了此事,服侍莺莺进了早餐后,才按部就班的将袈裟包好,前往法本方丈居住的禅房。
也是无巧不成书,张君瑞自小被誉为中州洛阳的神童,加之父母早亡,自然也不是完全不同人□理,知道自己昨日举止孟浪惹恼了普救寺主持法本方丈,第二日一早就带着书童琴童前往探寻房本方丈求得谅解。
法本方丈顿悟空门之前就是怀才不遇,听得张君瑞八岁名震中州之后却屡试不第的消息后,也是跟着唏嘘不已。
人和人的交往大多是产生共鸣后就会变得亲近,法本方丈在科举的问题上和张君瑞取得了一致想法,自然而然也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对着轻狂书生的印象略有扭转。
“张公子日后还是潜心攻读,准备科考事宜吧。若是有需要,老衲也可给崔尚书修书一封,帮先生把把关。”法本方丈见到张君瑞才学非凡,忍不住起了推拒贤才的想法。
作为男人,对待女人的品行通常不被作为他们才能的评判标准,而张君瑞在治国方面的才能自然也就不会被法本方丈用有色眼光评判,反而公正的对待了他的才能。
张君瑞一听“崔相国”三个字,脑子里面立刻又出现了莺莺风流的身影和顾盼神飞的眼神,心中一阵激荡不已,本想要告辞的话立时就停住了,只说:“这太麻烦大师了。”
“哎,无事。崔钰与我为忘年之交,他也会高兴这一届举子之中有个才高八斗的人才被选中。”法本方丈说着呵呵笑了起来。
法本方丈正与张君瑞说这话,一个小沙弥走进室内说:“师父,平茗姑娘求见。”
“哦?快请。”房本方丈一听到是老友女儿身边的大丫鬟求见,立刻让小沙弥将平茗带入室内,张君瑞第二次想要告辞的话,又憋在嘴里说不出了。
从外面进来一道苗条的身影,张君瑞只觉得眼前一亮,把已经提起来的屁股又重新在椅子上放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