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郁寒双手握住了慕子楚的肩,让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这世上最冷血的不仅仅是修罗,还有那高高在上哀悯的佛。而你……你一半化为修罗,一半哀悯似佛。然而,你的心是真正的冷。你看得到我所做的一切,你看得到御凌王对你的情,也看得到墨叶天对你的义。但是你选择视而不见!你身为男子却眼看着另外的男人对你痴迷为你疯狂,可是你呢?你只是露出一个哀悯的眼神而已!”
慕子楚从未受到过百里郁寒如此的斥责,从小,他只是安静地站在百里郁寒身边。若百里郁寒行事不足帝王之风,他便会轻声提醒。然而似乎他自己从未有过任何的错误,也从未被百里郁寒斥责过。
百里郁寒双目微红,两人的眼相距不过三寸。
“子楚,你的心里到底能够装下谁?”百里郁寒声音微颤。
良久,一抹浅浅的笑意在慕子楚唇边蔓延,“不论子楚心内能够装下的是谁,总之……不会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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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两骑汗血绝尘而来。入了城门之后,两匹马儿便倏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
白珩颇显疲惫的神色,可怜地看着地上的马儿,叹道:“西域汗血都累成这个样子了,真是作孽。”
绮兰丝毫不理会白珩,入了城门之后便径直往南轩茶坊而去。白珩妄图追上,却一瞬间便在人海之中失去了绮兰的身影。一丝苦笑逸开在白珩的脸上,入了京城,已经安全了,可是绮兰却也不再管他了。虽然也可看出绮兰终究还是担忧他的安危,没有在半路便销声匿迹,但是……白珩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人总是这样的,人心不足,自古枉然。若是许久之前可以知晓绮兰担忧他的安危,那么他定然高兴得无以复加。但是如今,他想要的却不仅仅是生死的担忧。他总是会觉得,若是一个陌生人被困在了御凌王府,绮兰也定会顺道将他给带出来。这与他是不是白珩无关。
深深地吸了口气,白珩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扬起一个看似英俊潇洒的笑脸来,迈步走向了白府。却在半道儿被傅石生和东方子期二人给拦住了。
东方子期一在人海之中见着白珩便迅速地走了上去,关切地问道:“可有受伤?”
白珩看着骤然出现在眼前的好友,咧嘴一笑,拍了拍肩膀,道:“我堂堂枯木公子,怎会受伤?”
啪地一声,傅石生拍在了白珩的背心,道:“去了这么久,就前几日给了个信儿说今日到京。之前的日子我还以为你失踪了!”
“嘶!”白珩恨恨地看了眼傅石生,眼见着那拍下去的背心处有些染了灰尘的锦衣逐渐显出了微红来。东方子期脸色一变,道:“你受伤了?”
白珩叹了口气,任由傅石生满脸歉意地上前来将自己扶住,道:“小伤而已,本来早该好了,但是这几日赶路赶得太快了,伤口反反复复一直如此。”
“你这个样子先不忙回白府,不然白夫人又会禁你足。”东方子期冷静地道:“先去司马府,他们几个都知道你今日回来,让了我俩出来接你。待会儿我派人给白府送个信,就说你在司马那儿。让他们安心。至于你,在司马府把伤养好了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