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噗的一笑,“父皇,动手打人的可不是迹部景吾,而是立海国的人吧?”
天皇愣了一下,感到不解,“这,这又什么区别么?起因总是为了迹部景吾吧?”
“这里的区别就大了。”观月的笑容越发诡谲,“迹部殿下最是要面子,既然打算拉拢他,就不能给他难堪,况且此事他和葛城大人各错一半,怎好只惩处他一人?”
天皇悻悻的说:“不能惩处迹部景吾,难道就这样算了?那我皇室的颜面何在?还有葛城夫人那边,哎……”
观月在肚子里暗骂,迹部真说的没错,那么个妖怪似的东西,竟然把父亲迷惑到如此地步,但嘴上还不得不跟天皇耐心解释,“殴打朝廷官员,是重罪,当然要惩处,可我刚才说了,动手的不是迹部景吾,而是立海国的人。”
天皇大吃一惊,“什么,你的意思是,要治罪,就治立海国的人?可,可是……”
天皇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液,虽然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比起尊崇皇室的冰帝,在关东所向披靡的立海国,才是更加不好惹的吧?
观月霍的站起来,嘿嘿冷笑,“再难惹,这回也要惹一下了,要让这些跋扈惯了的大藩国牢牢记得,天子脚下,不是他们为所欲为的地方,触犯了朝廷的律法,就要付出代价!”
观月何尝不知,这是一场豪赌,万一立海国的人恼羞成怒,翻脸成仇,转眼就可能是一场兵祸,在强藩环伺中风雨飘摇的皇室,能经受的住吗?
但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光明正大,理由充足的给立海国以颜色的机会!
只要这一次动了关东第一大藩,朝廷就树立了威仪,必定也会给那些别用居心,或是试图犯上的人以震慑,皇室尊严,永远不可冒犯!
万一……万一立海国真的胆敢恃强抗命,现在他们只有几十人在京都,哼哼……
观月的目光从深邃的殿门望出去,原本俊美的有些柔弱的脸上,骤然凝聚了一股肃杀之气。
迹部和忍足回到住所,就看见宍户亮和凤长太郎,低头坐在台阶上,而芥川慈郎则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转圈圈,一看见二人,就哎哟一声,迎了上去。
“挺难得嘛,这么晚了还清醒着?”迹部刚取笑了慈郎一句,就发觉他脸上的惊惶之色,“啊嗯,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殿下,真是出大事了!”慈郎紧张的瞅了一眼门外,压低了嗓门,“刚才检非违使厅派了一队人来,把真田大人给捉拿去了!”
“你说什么?”迹部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把谁给捉拿去了?”
这时凤也走了过来,他比慈郎冷静,清清楚楚的回答:“是立海国的真田弦一郎大人。”
这一下迹部结结实实的被惊到了,一把扳住凤的肩膀,拉到跟前来,“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捉拿他?”
“这个,内里的缘故,臣下就不知道了,只听说罪名是‘犯上’。”
“犯上……犯上?!”
迹部恍然省悟,望向忍足,正好他也送过一个苦笑的表情,不用说肯定是刚才的事发了,那个葛城大人十足的窝囊废,告刁状倒是挺快的,三更半夜的就来拿人。
众人见迹部脸上阴晴变幻,透着一股子古怪,都不敢做声,突然他袖袍一甩,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小景,小景!”忍足猜出迹部要做什么,慌忙追上去,拦住了迹部,“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要让他们把人放回来!”
“可是小景,朝廷拿的是立海国的人,你凭什么去要人呢?”
“凭什么?哈哈——”迹部的笑声冷硬倨傲,目光透亮而锋利,“这件事因本大爷而起,虽说是那家伙多管闲事,本大爷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对不会让他顶缸!”
然而,迹部还没走出别宫的大门,就迎头碰见了一个令他绝对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