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也还没睡着，听了我这声唤，身子僵了僵。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怎么了？”

“褚雅兰住在乔宅时，她跟打扫她房子的佣人说了许多你们从前的事。”我说，“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欢你的，而且，她心地也蛮好，跟褚雅芝不一样。你跟她保持联系，我不应该阻扰或者吃醋的。可是，一想到你爷爷枉顾我和你的夫妻之情，硬是把她塞给你，我的心里就很不好受。不如你亲自去见一见你爷爷，找他要个说法，好吗？”

隔了好久，他才“嗯”了一声。

我瞧他似乎有些不情不愿，我心里越发地添堵，搂住他的双手不由得松开了。想了想，始终不甘心，便问道，“你是否不愿意去见你爷爷？”

他愣了愣，问我：“为何有此一问？”

“我想原因有很多。例如他那时只顾逃亡，把妻子和年幼的孩子给抛下不管；比如这些年来，他对你们的不闻不问；又例如，现在他没有任何原因逼你离婚再娶褚雅兰……”

静夜沉沉，外面寂静一片。乔莫将我搂得更紧，他声音跟这夜色一样，也是沉沉琅琅：“爷爷是长辈，他的是非过错，我们不好议论。而且，时过境迁，以往的种种，不管是奶奶还是我爸爸，都早已释怀。至于眼下，他如此逼迫我，我想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意思是，他也谅解他爷爷吗？

接下来要认同他爷爷的安排吗？

可无论褚雅兰爷爷和他爷爷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也是上上辈子的恩怨，凭什么要我们来承担？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捻捏得粉碎，让我连呼吸都疼。

我就那样怔怔地看着他，像不认识他一般。

他双手捧着我的脸，爱惜地抚摸着，说出的话比月色还温柔几分，“你看你，又钻牛角尖了吧，我是说，我们不能怪责爷爷，只需坚持我们所该坚持的东西就行了。”

我心里好受了些，可不知为何，越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就越发不安。

我想说什么，脑子里却乱糟糟的，又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快速地一闪而过，快得我抓不住。我凝神想了想，还是想不起。便闷闷地道，“好了，太晚了，我们睡吧。”

“嗯。”他应道。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慢慢睡去。

翌日我睡醒，看见乔莫穿着睡衣坐在床沿，手里握着手机，神情有些怔忡。

我纳罕，这大清早的发呆，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啊？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我忙爬了起来，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怎么了？”

乔莫转过脸来看我，“爷爷病危，通知我们前往m国见他最后一面。”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和乔莫驱车回了乔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