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危险。”秦扶锦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直贴到了白亦青耳朵。
“亦青……”秦扶锦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嘶哑难受,天知道他心里又有多难受。只恨不得白亦青身上的伤口都转到自己身上来,让他替他走这一遭。
“亦青……”
白亦青忍无可忍,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鼻尖的脸,却瞬间转过头去,留给秦扶锦一个后脑勺。
“你是领军之人,是将领,将领,最忌讳的就是顾忌手下,和手下产生芥蒂。”
“我既答应过你辅你成王,就不会让你冒这种险。”
“军心不稳,这场战争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我本不知今日会发生什么事,我毕竟不是诸葛神,只是最后一日万事皆得小心。但在没有根据的前提下,我——”
“我和你之间,难道只有一个辅你成王的约定?”秦扶锦突然打断他。
“……”他,却对此没有一个字的回答。
秦扶锦等着他的回答,若那个人是白亦青,他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心。
“大公子明日要出兵了吧,今日还是早些睡吧。”可是,等到的却是白亦青这样的声音,不同往日般热忱,也清清冷冷寒人心。
见白亦青回避得如此决绝,秦扶锦的心更难受。白亦青送他的玉,他也挂在了胸前,他知道白亦青懂得,他的亦青如此聪明,怎么会不懂。秦扶锦没走,白亦青亦没有闭眼。人就在咫尺不远处,心有千言万语,却不能开一个头,说一句话。
“子安。”
“我在。”
“不可。”
“……”不可什么?呵,秦扶锦终是自嘲了自己一番,走了出去。
他的回答就两个字,不可?他不可贪那冰雪天地间的一点暖,不可恋那倾国倾城般的一张颜,不可想那暗无天日后的一点光,不可眷那刚硬锋利中的一丝软,不可……为何不可?既然如此,我还该不该坚持?该不该……你可对我有半点念想?若你完全没有想法,我这样坚持下去有何用?
那天夜里,白亦青果然起了高热,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秦扶锦站在一旁看方士和小医徒手忙脚乱,出了一身汗,倒好像他才是那个忙得七手八脚的人。最后高热终于退了下来,方士抹抹额头上的汗,终于得到歇息了。
“覃罗公,他怎么样?”
“退了高热后,并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可行走。伤口勿要碰冷水,忌口……”方士所说的,秦扶锦都一一记下。
待所有人走后,秦扶锦看着白亦青因为高热蒸红的脸庞,实在忍不住,还是把脸凑了上去。不可啊,亦青,可是我忍不住。
若你真是火烛,我甘愿做那只飞蛾。
第二日,边疆的战火燃了起来。鼓点声把白亦青都震醒了,他问小医徒,是不是打起来了。
小医徒说,都打了一会儿了。
白亦青撑起手想起来,小医徒连忙扶他躺下,说大公子吩咐过,不能让你起来,让你好好歇着。
听小医徒这么说,白亦青还真乖乖不动了,一双眼睛盯着帐篷顶,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