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圈,季卢又说:“你画的是周天子和诸侯各国之间的关系!”
秦凉收拾好了书本欲离开,季卢却张开双手挡在门边,季卢明显看见了秦凉的皱眉,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他毫无畏惧。
“是不是?”
“不是!”
“哼,你肯定说不是。”季卢机警,又一手抢过秦凉夹在腋下的竹简,“你要是不说实话,我明儿就跟夫子说,你不仅没有认真听讲,还画这些东西。”
“给我!”
“你不说就不给。”
“季卢!”
“叫我干嘛?”季卢拿着书本一边跑,秦凉在后面一直追。追了一会儿,秦凉怕被别的人看见了,又要追问原由,怕是闹得更大,只好妥协了。于是就停在季卢身后,开始说出自己的想法,像是集聚已久的心事,他的声音很愤怒,很无奈。
“天子分封,各诸侯分有领地兵权民心,天子不是君,诸侯不是臣,天下众心不一……”秦凉还要说下去,却被一只手掌挡住嘴。
“天子不是君?你找死吗,这话你也敢说,还这么大声?”
秦凉甩开季卢的手,夺过竹简,把它夹得更紧,然后背对季卢走,逃一般行走。
“喂!秦凉!”季卢赶紧上前拉住他。
后者转过头,平淡的眼神没有一点波澜。
“这个问题烦扰着你吗?”季卢笑着问他。
秦凉很无奈,这有什么好笑的。但他还是耐着心就这个问题反问到:“有解?”
“为何无解?若怕天下众心不一,诸侯对天子有异心,就废诸侯。天子握拳掌事既可。诸侯要是臣,臣就该做臣应该做的事,无实权,无势力,就只能做好本职了。不是么?”说完,季卢笑嘻嘻盯着秦凉,好像一个发表言论的孩子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一样。
而秦凉听完,一脸呆滞,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秦凉想说,道理我都懂,但要实行起来,谈何容易?
季卢拍拍秦凉肩膀,语重心长道:“我知道,难做,所以这么难做的事为什么我们现在要去思考呢?还有,天下纵使不齐心,如今不也是好好的么,没出现什么大的战乱,再说,你会想到的事天子也不会漏掉,我们何必杞人忧天?”
季卢说完就走了,留秦凉一个人站在原地久久思考。
“杞人忧天么?”秦凉目视远方,表情严肃得不像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
远处几个学员牵着风筝向前奔跑,有一个人跑在最后,风筝也飞得最低,但脸上洋溢着真心的笑容。秦凉想,以后的天下,还有这笑容的容身之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