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定是藏了什么宝贝,不然那群人怎么不计损失地抓你?”
他说罢便搂紧了我,快速带着我滚到路边,然后迅速起身也一把将我拽起。
我这才发现,方才我们所在的地方早就插满了箭矢!
心中突然蹿出一道疑惑,我不敢置信地顺着方才我摔倒的地方往前看,果不其然,不远处的地上也斜斜插着一支羽箭!
我此刻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若不是刚才我摔倒,那只箭此刻就插在我的背上!
“多谢。”我咬着唇,嘴上不情愿但心中十分诚恳。
他目视箭矢射来的方向,将匕首横在我身前,“拿着。”
他指缝中的血有些已经干涸,可刀柄上的血迹还十分新鲜——他手上的刀口还在流血。
“我不会用,还是你拿着用吧。”
我已经看见一群身着黑色劲装的杀手排成一排朝我们逼近。
除了逃跑,我什么也帮不上忙,唯有他会武功。可我环视他周身,他并未带武器;况且,这匕首造价不菲,名贵的很,我本就打算再去木伯那里的时候让木伯把刀还给他。
此时正好是个时机,亲手交还与他。
他闻声扭头,皱眉打量我,“你要还给我?”
我点点头。余光瞥见那群杀手离我们还有几十步的距离,我紧张地往他身后躲了躲,手更是不听使唤地抓住他的袖子。仿佛抓紧了他,我就能活命一样!当然,事实的确如此,就凭他方才能轻轻松松带着我躲开那些箭。
“他,他们要来了!”看着那群黑压压的人,我顿时想象出那日默烟带着钱当家人躲避这些杀手时的情状。
此时我虽害怕,可心中尚有宽慰——幸好今日来的不是默烟!
那群人足足有十个,我不确定他是否应付得来!
他们越来越近,我拉着他想要往后退,却发现他纹丝未动。
我抬头瞧他,这才发觉他的脸色难看的很,眼中骤然聚起的凌厉让我不敢直视。
“是手上的伤口疼么?”我手忙脚乱地将匕首从他手中拿了过来,他摊开的大掌满是血糊,皮开肉绽的伤口、干涸的血迹、不断涌出的血水,融成一团,狰狞极了。
“要不,要不你赶紧跑吧!”我从衣服上扯了一块布胡乱塞进他手中,“你自己包扎一下。快跑!”
那群人的目的是我,他要是现在跑了,那些杀手也不会去追赶他!
我将匕首插入刀鞘塞进他怀里,他却一把握住我的手腕,“这匕首,你可还要还我?”
他的声音低沉又冷寂,就像一块陈年尘封的冰块直直落入我心里,将我的慌乱和焦急牢牢冻住。
我这才看明白,他眼中的神色何止凌厉,分明翻滚着汹涌的怒意。
“不,不还你,我收下,收下!”我吞了吞口水。
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那群杀手,他们将刀剑都亮了出来。
他神色一松,眼中的愠怒转瞬即逝。
“全杀掉,还是留活口?”他将我往他身后揽了揽,重新抽出匕首,做出攻击的姿势。
“留,留一个活口。我有事要问。”
“好。”
他话音未落,人却像利箭一般冲了出去。
刀剑相撞呲出接连不断火花和声响,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紧张地盯着人群中游刃有余的那人。
许是那群杀手见只有他一人,遂想先解决了他再来解决我,可没想到,他招招狠厉刀刀致命,眨眼功夫,十人便只剩下七人。
那七人将他团团围住,而后又发动新一轮攻击。只是这次,那些杀手只有六人与他过招,另一人直奔我藏身的地方而来。
我不添乱就是给他帮忙!
我想逃,可留他一人应付那群杀手未免太薄情了;我想藏,可那个杀手已经看到我了,我根本躲不掉!
我顺手捡起一根还算结实的木棍,打算硬着头皮拼死反抗,尽管我知道那是以卵击石。
然而,朝我而来的杀手在踏进树林之前,身形忽然一滞,恶狠狠地看着我,随即倒在地上——他背上心脏的位置正插着那把匕首!
我抬眼望向那人,他竟然已经将那六人全部解决了,见我看他,他弯腰拎起其中一个杀手朝我走来。
我赶忙丢了木棍跑过去。
他将还留有一口的杀手扔到我脚下,又将染血的匕首在那杀手身上擦干净,而后递给我,“拿着。”
我在他威逼的视线下将那匕首放进刀鞘,为显重视,我特意将匕首牢牢别在腰间。
他终于挪开停在我身上的视线。
我冷眼看着那杀手,“你们跟了我多久?又知道什么?”
我担心,自我进昭平村起,他们就跟上了,所以,我必须将他们灭口!
那杀手不语,只顾喘着气。他的眼神在我身上游移不定,目光扫至我的手腕时,顿了顿。
他在找镯子!
待我反应过来,急忙将手背到身后。
他忽然抓了一把沙土扔向我们,我们掩面躲避时,只听得空中一声尖锐的鸣响——他放了信号!
等尘土散去,他已然服毒自尽。
“不跑么,他刚刚可是放了信号。”那人悠悠道。
“那信号不是叫人的,是给人报信的。”
我握紧腕上的镯子,他们到底还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