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睡你爸爸睡过的女人吗?”
这问题,如此犀利,如此尖锐,却真的是摆在他们面前无法回避的现实。
黎枫木然的望着紧关的房门,良久,垂下头,离开。
他无法做到。
黎眉跟黎正轩的事情,他在程堔的窗外,偷窥得一隅,他觉得悲愤、郁闷、痛苦,甚至忍不住去恨。
刚才,他也的确是冲动,一时间脑子被某种情绪占据,让他忘了思考,只是本能的做出反应。他想留住黎眉,想让她幸福,看起来是如此的简单。完全没有想到黎正轩的事情。
一旦想到了,他便再也没有那个勇气了,他只能退缩了。
他做不到。
他将自己关进房间里,难以言说的痛苦和憋闷,让他喘不过气,让他难受,让他疯狂。
他没有办法平静,起身,打开门,从桌子拿起水果刀,狠狠在自己胳膊划了一道。看着鲜血从自己白皙的胳膊缓缓渗出,他似乎品味到了人生的某种快感。
疼痛,可以暂时让他忘记忧伤。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人,喜欢以自残为乐。
因为身体的疼痛,要心里的疼痛,畅快得多。
忍不住又划了两道,黎枫这才满意的丢下水果刀,折返回卧室。
另一间卧室里,黎眉拼命擦了擦泪水,倒在床。
黎枫真的放弃了,她本应该高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涌出了从来没有过的绝望。
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念想,彻底彻底的绝望。可她现在才明白,她绝望的并不彻底,她还有期望,这个期望是黎枫。
只是,这最后一丝的光亮,最后一丝的希望,也破灭了。
真的,只剩下绝望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跟黎正轩的事情,她本来决心烂在肚子里。
如果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她不想让知道的话,这个人是黎枫。
可是,她刚才竟然说了那样的话,而黎枫竟然是那样的反应。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想到这里,黎眉非常紧张,非常害怕,她紧了紧衣角,使劲蜷缩了下身子。
努力不去想,不去想。
黎枫千万一定不要知道啊。
时间在轮回折返,没有任何的悲喜,不曾沾染任何的情愫,不紧不慢,娴静优雅。
第二天的婚礼特别的隆重。
这种隆重不是叶臻本意,而是黎正轩所为。
除了早严正以待的谢天宇率领的天语军,黎正轩还私下沟通了多家媒体,全都堵在婚礼现场。
a市的各界也都派了代表而来。
极致的隆重,极致的奢华,前所未有的气派。
叶臻阴沉着脸,望着大厅里挤得满满当当的人,真的郁闷了,全都是不速之客!
叶臻平日里本来是一张被冰冻过的脸,所以,算郁闷,也没人看出他跟平时有什么不同,全当这面瘫不会笑了。
蓝似景跟洛羽辰竟然也来了。
洛羽辰的到来,似乎是在自然不过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叶臻都是洛羽辰的哥哥,这哥哥结婚,做妹妹的自然到场。
只是,洛羽辰没有想到蓝似景也会来,特意在路敲敲问过蓝似景为什么。
蓝似景的回答很简单:“他是我对手啊,听说他要死,我当然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对于蓝似景的回答,洛羽辰实在无语,干脆无视了。
婚礼非常的顺利,顺利的让早做好准备的叶臻,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忍不住朝着黎眉看了看,黎眉的脸也写着疑惑和惊恐,但她演技很好,努力将这些情绪压制,只表现出自己的灿烂和明媚。
细细想想也是,既然是个阴谋,依着黎正轩的品性,这个阴谋应该是放长线钓大鱼类型的。要是真当着这些媒体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当真是损人不利己。
想到这些,也豁然开朗了。
婚宴开始,蓝似景还是老做法的,躲进一个角落里。
跟他遥遥相对的角落里,程堔一个人安静的坐着。他唇角挑着邪佞的笑,视线避开蓝似景,望向不远处的洛羽辰。
估计程堔的臭名实在太远播,算他是这个城市无可厚非的流人士,可似乎没有人敢跟他坐在一起。所以,程堔自成一席,很靓丽的风景。
洛羽辰被程堔看的浑身发冷,浑身起小疙瘩。可她不愿意表现,只好朝着蓝似景讪讪的笑。
蓝似景举起酒杯,隔着虚空冲程堔举了举酒杯,然后仰头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