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约一千二百到一千五百年之间的某一年,那时候的大波尔帝国当然还不存在,甚至连帝国现存最古老的历史记载,也只是把这事视作故老相传的故事来收录的。
那一年,有上古生灵和飞禽走兽突然出现,这一场被称为兽潮的战争,进犯爆发的地方就是现在的寇尔先境。
当时生活在此地的人类奋起反抗,战争的过程相当激烈,而对人类而言简直是惨烈,历经一千多年的流传,战争的细节已无从得知,但可以确定的是,人类在战争爆发的初期,节节败退,损失惨重,而战争的转折点,则发生在如今的石塔峡。
如今的石塔峡当年肯定不叫石塔峡,因为那时候这石塔还不存在,它还只是一道无名的峡谷,就是在这一战中,人类付出惨重的代价取得了关键的胜利,从此扭转了整场战争的局面,并最终将进犯的上古生灵和飞禽走兽们消灭殆尽。
在战争之后,当时的人们在这道峡谷,并在峡谷上修建了一座高耸的石塔,以石塔作为监视和防范上古生灵和飞禽走兽再犯的堡垒,这道峡谷也因此得名石塔峡。
从那以后,上古生灵和飞禽走兽虽然偶有现身,但却再没有成批上规模的进犯,千余年石塔并没有真正发挥过它被建立时被期望的作用。
如今的石塔早已坍塌,连同周边的建筑成为了一片废墟,不过在废墟的不远处,帝国却建起了聚居的聚落,这就是石塔峡圵。
傲纵横来这里担任不是为了旅游览胜,不过圵里酒馆的酒保听说他是第一次来石塔圵的,便以巨大的热情向他述说了石塔峡的传说。傲纵横当然明白酒保的热情是为了多卖些酒,不过他也有打探情报的需求,便乐得各取所需,反倒不显得自己对这片地深有图谋。
傲纵横对石塔峡当然没有图谋,他图谋的是封地在此的第三个谢尔纳沙克贵族。
哪怕是傲纵横这样的外地人,单凭几天有限的见闻了解,也能判断得出,谢尔纳沙克绝不是一个本地的姓氏。
虽说除了循制需要封在帝都领的贵族,其它贵族基本都分封在外地,但正如境与堺政治地位上的不对等,能分封在祖境对于任何贵族也是一件很讲究很有面子的事,上两族出身的贵族,也不一定能封到祖境,若不是上两族出身的贵族,要封到祖境那就更是难难难了。而这个谢尔纳沙克家,按准确的说法,他们并不是被封到寇尔先境,而是在寇尔先境被封的——他们家早在帝国崛起的两百多年前那会,就投到寇尔先境了。
没有几个外人能讲得清楚这个谢尔纳沙克家族是从哪里为什么而来的,酒保也不能,但他却能说得出,石塔峡圵的这个谢尔纳沙克家族,是在大约两百年前被封的。
虽说冬天酒特别好卖,但酒保也很少看到像这位这样出手大方又豪饮的客人,就算那些贵族们也难得在这店里喝上这么多酒——不是没钱,是没这个量,而且真喝多了酒保更怕,万一贵族老爷说钱没带,写个欠条你说该怎么办?而这位客人每次要酒都大方付的现钱,真正是豪客难得。酒保看傲纵横对谢尔纳沙克家的话题感兴趣,便打算从谢尔纳沙克家的发迹史细细讲起,谁料客人突然打断了他。
“这个谢尔纳沙克家族的祖姓是什么?你可知道?”
傲纵横当然不是随口问的,有了前面两次的经历,他才发现——问祖姓比直接查家谱简单容易得多了,反正那两家的人,实际上也是从祖姓上判断的,那我何必还如此周折呢?
酒保还真没想到这位会问这种问题,做酒保的,虽然平时最爱留意乱七八糟的各种消息,还善于打听,但谁会打听别人的祖姓啊?
祖姓这东西,放在贵族里当然是顶顶重要的事,关系到血缘传承。在礼法上也很重要,但对于外人来说,屁意义没有,就算是听说了知道了,也少有去记的。
傲纵横在这方面的运气虽然一直不咋的,但这次倒是好了一次——酒保不知道谢尔纳沙克家的祖姓,但他却记得,自家酒馆这里有过谢尔纳沙克家的某位少爷留下的记账单。
任何一个生意人,要找出记账单都不会太难。
这只是一张很普通的账单,上面大致的内容就是确认直到帝国历某年某月某日为止,在这家酒馆总共还有若干数额的账务待付。重点是落款——奎安·凯·杜·谢尔纳沙克。
酒保说,这是谢尔纳沙克家的一位少爷,奎安是他的名字,至后面那两个也无需赘言了,重点是那个凯字。
在坦布罗大陆,只要是有身份有家势的人,无论是人类或者是上生灵,他们的全名和头衔要全说出来那都是老长老长的,比如那位高耿加沙精灵勒班纳。这么长的名字整天挂在嘴上的话,光口水和时间的浪费就太大了,所以除了礼法仪式、宣誓等重要场合,贵族们在嘴上或纸上使用的都是短格式名,包括祖姓,也不用写全,写个缩写就可以了,毕竟同名同姓同姓阶还同祖姓的情况很少见。
所以这个凯肯定是祖姓的缩写,而傲纵横一路追寻的兰斯·凯特尔·勒波丹·诺里奥·杜·谢尔纳沙克,祖姓不就有一个凯特尔吗?会不会……
想到这连月的追寻,眼看终于有所突破的迹象,就算是傲纵横,心里也难免有点兴奋。但为免给这酒保惹麻烦,他给了三个加扎尔作打赏,便一脸酒足意满五分醉的模样,离开了酒馆。
眼下,是再多找几个人打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