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然感觉到,两条腿,先是热,然后麻,接着胀,再是酸,最后是滚烫,烫的他想跳起来。然而,他却牢牢记住了先前走火入魔的教训,咬紧牙关,一动不动。“呜呜、、、、、、九啊、、、、、、你怎么就死了呢、、、、、、你怎么就死了、、、、、、”一阵凄惨无比的哭喊声,忽然响了起来。伴随着,是啪啪拍石头的声音。辛然听出来了,这是花骨。在一边哭,一边拍他的坟墓。辛然担心花骨哭坏了身子,拍坏了手,想都没想,便大声疾呼:“花骨儿,别哭了,俺没死、、、、、、”“哎呀、、、、、、九,你可别吓唬我、、、、、、”花骨惊叫着后退,一屁股坐地上。“花骨儿,俺没吓唬你、、、、、、俺真的没死!他们是看俺的身体僵硬了,没有气了,以为俺死了,把俺活埋了、、、、、、”辛然急忙大声解释。“欣然,你真的没死?”花骨惊喜交集。“俺真没死。你对俺那么好、、、、、、俺要真死了,吓唬谁俺也不能吓唬你啊!”辛然大声叫嚷。“那你等着,俺这就把你扒出来。你就是鬼骗俺俺也认了、、、、、、”花骨毅然决然开始扒坟。巫女峰是石头山,有土的地方很少。埋葬辛然的壮汉们,用心给他寻找了一个多少有些土的风水宝地。挖出的一点土根本就不够修坟头的。壮汉用的大多是石头四下透风。要不然,辛然早就被憋死了。因此,花骨扒起来,也方便了许多。很快,花骨就将上面的碎石头清理掉,可盖在上面的大石板,她却搬不动。急的她哭了起来。“花骨儿别着急,俺来帮你!”辛然话间,不加思索地站起身来,举起双手,用力向上托石板。石板在花骨和辛然的全力以赴之下,被搬开了。辛然在花骨的拉扯下,爬了上去,悲喜交集地望着花骨。“你真的没死......”花骨扑上前,抓住辛然的手,又哭了起来。“别哭了,俺这不是好好的嘛、、、、、、”辛然爱抚地给花骨擦眼泪。“俺地娘哎、、、、、、”花骨一屁股坐地上,惊恐万状地瞪着辛然。“花骨儿,你怎么了、、、、、、”辛然急忙蹲下去拉花骨。“你、你的腿......”花骨活见鬼一般地,指着辛然的腿惊叫。“俺的腿怎么了?”辛然莫明其妙。“你、你怎么能站起来了?”花骨惊骇地叫嚷。“俺、俺本来就好、、、、、、”辛然猛然意识到,自己此时是聋九,而非辛大少。自己现在是个瘫痪是不能站立的。可自己怎么就站立起来了?尽管像鸭子一样,两条腿撇拉着,可毕竟是站起来了。“你是人还是鬼?”花骨惊叫着,向后退缩。“是人,肯定是人,就是差点儿变成鬼、、、、、、”辛然急忙开动脑筋,安抚花骨:“本来,俺已经死了变成鬼了。可阎王老子一查生死薄,俺还能再活一百年,就把俺放回来了。并且可怜俺,顺手用法术,让俺站起来了。”“老啊、、、、、、是这样啊、、、、、、怪不得、、、、、、”花骨抚摸着胸脯,苍白的脸,立马有了人色儿。翻身爬起来。显然,对辛然的话,深信不疑。鬼抓错人的故事,她听过许多。都是阎王爷一查生死薄,就给放回来了。辛然这样一,就合情合理了。花骨围绕着辛然,观看起来。眼里的泪花尚在,笑颜已开。辛然却双腿哆嗦起来。一个是首次站立,还无力久站,一个是饿的。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吃东西了,突然感到饥肠辘辘、饥饿难耐。“你怎么了?”花骨惊呼。“俺、俺饿......”辛然一屁股坐地上。“那、那就快吃这些东西。”花骨慌忙将一个篮子提过来,掀去盖着的布,取出供果供品,递给辛然。本来,这是花骨为祭拜辛然准备的。没想到,让他活着吃上了。辛然什么也顾不得了,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很快,辛然便撑的直伸脖。花骨急忙给他捶背。花骨欢喜地,笑的合不拢嘴地观看着辛然。“九,你跟我回去。先生和老板娘听你死了,也都大哭了一场。现在,你不但活了,还能站起来了。你回去让她们看看,让她们也跟着高兴高兴。”花骨欢笑道。“俺、俺不能回去。花骨儿,你最多只能告诉她们,俺还活着。千万不敢俺能站起来的事!”辛然严肃地叮嘱。“为啥?你能站起来,是大家都高兴的事!”花骨迷惑不解。辛然思忖道:“俺是怕被那些人知道了,再来害俺,你明白吗?”花骨哆嗦了一下,连忙认真地点头:“俺明白了。九,你放心,打死俺,俺也不你能站起来的事。对谁也不!”辛然吃饱喝足后,将自己的陪葬品,笛子和石头埙,从坟坑里取出来。又心谨慎地用石板,将坟坑盖好。跟花骨向山洞走去。辛然虽然能走了,但步法和身形,却好像鸭子或者海狮,左右摇晃,拖着两个脚,向前走。“九,你行不行?不行俺背你?”花骨有点不忍心看。“没事。别担心!俺多走一走,就好了。”辛然明白。聋九从来没有站起来,走过路。腿脚自然不会好使。磨练是必须的。好在坟地距离原来住的山洞很近,也就百十丈的距离。辛然走的大汗淋漓、精疲力竭之后,回到了原来的住处。不知道是嫌晦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辛然的铺盖居然照旧存在。起来,聋九,瘸子聋九,瘫子聋九,九瘸子,九瘫子,王八,这一系列的称号,虽然不能载入史册,却也是巫镇居民家喻户晓的。然而,聋九死了。没有几个人知道,聋九又活了,还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太不引人注意了。只要他不出现,人们自然便将他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