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也是你的,家产也是你的,不给名分吗?没良心的小姑娘。”
“……今天?”
柏钧研给她看自己的行事历,本日待办:“产检-求婚-登记结婚”……8小时完成人生大事,简直不是人类的效率。
“这个月我们会很忙,还要选婚纱,准备仪式,上次程小雅那个海岛婚礼,喜不喜欢?还是想要古堡婚礼?或者中式?可以设在隐泉,云锦早就织好,等着我的新娘去量体裁衣。”
……
柏钧研美好的幻想,很快终结于残酷的现实。
他自以为已经摆平的岳父大人,在“取户口本”这个环节,表现得就像一条守护宝藏的喷火暴龙,根本不通情理。
“着什么急?!”“你们才交往一年!”“年轻人做事不要草率!”“婚姻是一件大事!”“多少人闪婚闪离!”
好说歹说,就是不同意,末了还催赵亦赶紧搬回家,北京的旧宅已经拾掇了出来,“未婚同居像什么话!”
……那……我们还有一句更不像话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亦只敢在心里皮,哪有胆子皮到她爸跟前去,还是柏钧研真的猛士,二话没说先跪。
“爸。”
这一声叫得恳切、内疚、充满负荆请罪的意味。赵参谋长顿时警钟长鸣,这小子,从动作到语气,和他手底下那帮崽子们闯祸之后一个德行!
而且,爸什么爸!谁是你爸!还不是你爸呢!
与此同时,该叫“爸”的那个在旁边脸色刷白,拼命对男人使眼色,仿佛他老人家不存在,看着就生气!
“叫爷爷都没用!”赵参谋长气得口不择言。
“您确实……是要当爷爷了。”男人跪得笔直,放完这颗耀眼的核弹,端正俯低,额头触地,“是我的错,请您责罚,请让我娶赵亦。”
这句话进了赵铁夫的耳朵,转译了很久,终于听明白究竟什么意思。他简直不敢相信。
世界上还有这么不怕死的小子!?居然敢直捣他赵家的司令部!?
猎猎风声划破空气,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赵参谋长已经操起门口的皮带,狠狠抽在了柏钧研身上。动作一气呵成,是赵亦从小尝过无数次的“家法”,只是这一次,力度放了十分,皮带扣也没有攥在手里,直接抽在男人背上,一道肉眼可见血痕迅速成形,从白衬衫下映透了出来。
一声惨叫。
叫得是赵亦,赵铁夫越发生气,她从小挨揍都咬牙不吭声,怎么抽一下她男人就这么心疼?臭小子得庆幸他老人家手边没有枪,有枪肯定毫不犹豫给他一梭子!
臭小子!人面兽心!!混蛋流氓小子!!!
赵铁夫还想抽,他那胳膊肘往外拐的闺女已经扑到男人身上,居然还对他瞪起了眼:“爸!怀孕的是我,你打他干嘛?”
……这叫什么话!你难道是圣母玛利亚?
“这事我负大部分责任,要打打我好了。”
……你负……
赵铁夫眼前一黑,柏钧研简直要吓死,生怕老丈人极火攻心,真的连赵亦一块儿抽。他将赵亦拉起来,挡在她和她爸中间,像黄继光挡住了两挺机枪眼。
“别坐地上,地上凉。别大声说话,小心动了胎气。医生说你孕酮低,孕早期容易流产。乖去沙发上躺着。这事确实是我不对,今天就是特意来领罚的,爸教训的对……”
黄继光安抚住赵亦,继续跪到赵参谋长面前,英勇就义。
“爸,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您多抽几下消消气。我会对赵亦好的,请将她嫁给我。”
赵参谋长揍了赵亦八百回,没哪回能抽出一个屁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认错诚恳、任打任抽、没脸没皮的类型。再看看沙发上那个,脸白嘴青,泫然欲泣,无端就让他想起当年的那个产房,产房里的那个人。
憋了半天,赵铁夫憋哑了火,皮带一丢。
“孕酮低什么意思?危险不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