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笑得十分正经:“我这就替你传话给他。”
季明朗还未反应过来,便恍惚见眼前闪过一缕烟,随后轻轻飘飘地飞到陆修离那桌。
陆修离见一把明烟落到自己手边,在这种敏感时刻,当然不好藏着掖着,只好当众打开。
魔尊的声音赫然想起在耳边:“我媳妇今夜子时约你见面,地点我房间。”
老道皱眉,出口便训:“这什么?”
陆修离一手将烟打散:“谁开的玩笑吧。”说完捡了一块菜,低头不语。
季明朗真的对魔尊行事的路子捉摸不透,冷不丁地这么来一下,虽然他知道那人并不一定能认出自己,但心底还是蓦地一紧。
陆修离来的时候,并不是深夜子时,也不是魔尊的房间。
但也不远,在隔壁的一间茶室。
魔尊虽然在闭眼打坐,但那耳朵恨不得贴着墙长。
陆修离以为季明朗找他是要自己带他出去,没想到季明朗上来直接就问。
“你师父是不是叫陆英?”
师傅的名讳知道的人很少很少,道观里只有他一人知道,还不是师傅告诉他的,是他在长生祠里看到的。
因为师傅说,那里埋的是他的未亡骨。
陆修离再迟钝也要警惕起来,沉声问:“你怎么知道。”
季明朗瞬间就乱了,真的是陆英,他到底穿进的是一个时空,还是平行的时空?
陆修离见他不答,于是换种问法:“你认识我师傅?”
季明朗心底里千头万绪飘过,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然后跑了出去。
留下陆修离一人在原地,略有所思。
魔尊见他前脚离开,后脚立刻就跟了上去,虽然他也不知季明朗为何会知道那明英老道的名讳,但更担心的是他的安全。
季明朗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跑到楼事总管那儿,气喘吁吁,抓住他的衣袖:“这里可有书阁?”
管事点点头,为他指了路,但又加了一句:“但现在太晚了,已经关门,明日才能开放。”
季明朗的心底有太多的疑问要解开,随手掏出中午塞进袖口里的一大锭银子:“我知道深夜开楼不便,但我确实有要事需要进书阁,麻烦管事行个方便。”
那书阁也不是什么机关要地,平时在里面当差的人也是按时按点的交办,只要拿了钥匙便能开门,倒也不麻烦。
管事进去拿了钥匙,便为他引路,二人来到书阁。
季明朗:“书阁的书如何分类,我并不清楚,劳烦管事为我简单介绍下,可有记录本朝庆年与越年二位皇帝的书籍。”
管事疑惑地看着他:“本朝确实有庆年,但从未听说过有越年。”
季明朗呼吸一滞,凝神问:“那庆年萧庆之后的皇帝,是不是叫韩牧?”
管事点头:“是的,但韩牧是崇明帝。”
季明朗有些站不稳,随手扶了一把身后的书架,及时被人从身后托住。
架子晃动一下,从架上滑落下一本书。
管事低头一看,捡起说道:“巧了,就是这本书,《崇明秘史》”
那本书裹着黑色的缎面,上面写着烫金色的四个字,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一样,里面藏着他不敢面对的秘密。
魔尊接过书,扶着季明朗:“是这本书?”
季明朗机械地点点头,他记得韩牧的年号明明是越,怎么会变成崇明。他死后,韩牧到底发生了什么?
魔尊一手拿书,一手揽住季明朗:“好,今夜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起,阁里可还有这本书?”
管事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十分惧怕,不住点头:“有的有的。”
魔尊:“补上,忘掉今晚的事情。”
魔尊本想处理掉管事,但手心聚集的气力终究没落下来。
既然答应他的事就要做到,不可再滥杀无辜。
靠东南角的深院里,坐落着一竹轩,意境深远。
陆修离面色凝重的回到院内,踏进门便看到老道坐在屋内,闭眼打坐。
陆修离:“师傅。”
老道睁开眼:“去见谁了?”
陆修离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与魔尊的交易,于是找了个借口:“遇到一个以前在学堂的故人。”
老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陆修离:“好。”
季明朗出了书阁,被外面的凉风一吹,心里冷静不少。
书放在桌上,魔尊坐在他的对面,灯火芯不安地晃动,屋内忽明忽灭。
魔尊此时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心内惶恐不安。
眼前的这个人非常的不真实,季明朗给他一种随时甚至一眨眼间,便会消失的错觉。
于是魔尊靠坐近一些。
夜深了,季明朗还是盯着那书一动不动,魔尊心细如发,他能能感受到眼前的人十分不对劲。
季明朗开口:“你替我读。”
“读韩牧一生娶妻多少,子嗣如何。还有,看看书里有没有前朝太子萧玥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