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又有点信了:“他在临终冥想寥寥时,窥得天道,梦见往事。”
终于将他从地狱的边缘拉回,避免他一错再错。
季明朗侧耳,小心地听着他那边的动作,听见陆英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
接着便见陆英坐起来,然后解开他的穴道。
季明朗知道系统的大招起作用了,开口问:“你怎么了?”
陆英摇摇头,转过身,脸色淡漠又充满疲惫:“无事,做了个梦。”
说完伸手理了理季明朗的衣袍:“能再与你,同卧一寝,也是我多年的心愿,方才唐突了,就当是为我了结心愿吧。”
季明朗刚想问他能不能带自己去刑部,陆英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莫着急,吃完饭再去也不急。”
下人备了一桌的饭菜,两人默默吃饭,再无交流。
从那场梦醒来之后,季明朗发现陆英的整个人都发生变化。神态非常懒散,像是没有什么值得他放在心上一样,无欲无求。
陆英的心门被关上了,再无人能打开。
二人还未动身,季明朗就听系统说,皇帝薨了。
短暂地愣了两秒,季明朗有些没反应过来。
皇帝薨了,一切都被提前了!
想通后,季明朗疯了一般,拉着陆英一同骑上马。
皇帝死前最放心不下的事情,就是韩牧还活着,如果先皇帝死了,他不论韩牧的罪能不能定下来,他都要把韩牧也带走。
他一定会下密诏,秘密处决韩牧的!
骏马肆无忌惮地飞奔在街道上,引起路人的惊呼。
陆英也想到了这层关系,轻轻抚上季明朗的后背:“没事,我们一定来得及。”
到了刑部,季明朗跟着陆英一路畅通无阻,陆英拿着令牌准备提人。
守卫看了一眼太子后,吞吞吐吐:“一个时辰前,韩将军被七王爷提走了。”
一个时辰前,那是他刚从萧何府里出来的时候。
季明朗冷声问:“提去了哪里?”
守卫:“属下不知。”
季明朗心灰意冷,摇摇欲坠站不住脚。
陆英一把将他托着,稳住他:“别担心,我去萧何那看看。”
与此同时,大灵寺国丧钟想起,街上百姓顿足。
季明朗去了宫里,陆英去了七王爷府上。
新年刚过,宫里喜庆的装扮还没被撤下,就国丧了,宫女太监们纷纷拉下红纱喜结,盖上了白。
皇帝走的突然,据说是午膳后,觉得乏困,便在塌上休息一番,这一觉就再也没有醒来。
季明朗到正阳宫时,其他人还没到。
只觉得眼生的厉害,平日里在正阳宫看的那几个熟悉面孔竟一个不见,都被换了下来。
季明朗随手指了个太监问:“先帝身边的杨公公呢?”
小太监不认得他,跪下道:“先帝薨后,杨公公便疯了,刚被宫里的侍卫抬下去。”
季明朗瞧了他两眼,越发觉得眼生:“你是哪个宫里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小太监声音弱细,怕被惊着一样:“奴才原来新调过来的,原来在正阳宫外头当值。”
季明朗眯着眼看了下周围:“他们这些,都是从正阳宫外头调进来的?”
小太监跪缩成一团:“奴才不致。”
季明朗没再追问,但心里也是明白了,宫里已经被人控制起来。
季明朗想进殿看一眼皇帝,却被拦住。
侍卫态度坚硬,拿着刀剑挡在季明朗的前头:“七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正阳宫寝殿。”
季明朗拿出太子令,两个侍卫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去,丝毫不让。
殿外传来吵杂声,太监宫女的惊呼还有侍卫的呵斥。
季明朗抬腿往殿外走,迎面见杨公公披头散发,态若癫狂地向他跑来,一把扑倒他身上。季明朗接着他,刚想开口问些问题,便被侍卫野蛮地拉开。
季明朗:“站住。”
杨公公嘴里还在念念叨叨,脚下一阵扑腾。
季明朗开口:“你们要将他带到哪去?”
侍卫依旧态度冷硬:“这个奴才疯了,属下要将他带下去。”
季明朗:“谁让你们把他带下去的?”
侍卫看了一眼,依旧强硬:“我们是奉命行事。”
季明朗:“奉谁的命?”
“先帝方薨,新王未立,你们这些宫里的侍卫,奉谁的命?”
侍卫不答,季明朗后悔,今天没让影七拨些侍卫跟来。
“是谁冲撞了太子?”萧何从殿外踱步而入。
众人见他纷纷下跪,杨公公见了他,更是疯了一样,张牙舞爪:“你这个狼子野心,是你害了皇上。”
季明朗皱眉,神色不明。
萧何抽出侍卫的配剑,一剑捅入他的心脏,杨公公立住,低头望着自己汩汩流血的胸口,闭上眼睛,没了呼吸,依旧站而不跪。
季明朗怒道:“萧何,你欺人太甚。”
萧何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收回剑,对着侍卫说:“他方才冲撞了太子时,你们就该动手了。”
季明朗握紧手里的那张纸条,心中怒不可竭。
萧何进殿后,季明朗站在殿外。伸出手摊开手掌里的那张纸条,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小心萧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