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现在一只手,连抱他的机会都没有,只好亲了亲他的头顶。
“朗朗别哭了。”陆英喃喃道,声音很哑,像是压制住心里的情感一样,眼睛泛红。
在这个世界里,只有陆英一个人知道,他是季明朗而不是萧玥。
季明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用通红的双眼看向陆英。
真正的陆英,不是那个披着冷漠坚硬铠甲的他。
“别哭了。”陆英抽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擦去泪水。
“这都不是你的错。”
季明朗抽泣:“我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你。”
陆英摸着他柔软的发,苦笑说:“如果,当时你找到我,或许我就不能活到今日了。”
季明朗不明白地看着他:“为什么?”
陆英想了一下,用一句不太直白的话告诉他:“我们分别后,我所受到的一切苦难都是今后为了和你重逢的代价。”
季明朗急急道:“跟我在一起,你不需要付出代价。”
陆英眼神温柔,看向他叹了口气,用肯定的语气说:“朗朗,你已经成亲了。”
季明朗抓住陆英的手抖了一下,随即握紧:“我会跟韩牧说清楚,你知道我最痛恨三妻四妾,如果韩牧成全不了我们,我就不要这太子位了。”
陆英:“季明朗,你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了,你是太子,那个位置只有你能坐,没人能够取代你。”
季明朗不想听他说这些话:“天下能人异士这么多,没有人生下来就是皇帝的命,就算这个江山不姓萧,这个国家也不会灭亡,百姓也还会继续生存下去。”
陆英抚上季明朗因激动而圆睁眼睛:“你不要逃避你的责任,那样会天下大乱的。”
季明朗急急道:“不会,你跟不跟我走。”
陆英垂下眼睛,睫毛颤抖,心里像是忍受极大的波动:“我不能跟你走,家父的仇还未报。”
季明朗心里很凉,他颓然松开紧抓着陆英的手,他终于承认,自己还是那个为爱能不顾一切的傻子,但陆英他不是,他这次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是带着深仇巨恨的。
季明朗像是被抽走全身的力气一般,脑子已经思考了陆英的话,呆问道:“那谁跟你有血海深仇呢?我父皇吗?”
陆英的眼中不再清明,带着恨意和妒意:“韩牧。”
韩牧的影卫和营统的士兵一直搜查到傍晚,都未见到太子,韩牧在府内心急如焚,甚至怀疑有人对季明朗动手,劫持了他。
一个下午都没有消息后,韩牧才觉得去找萧何,他虽然对萧何没什么好感,但现在也只有萧何知道那个琴师到底是什么人。
七王府内,韩牧坐在厅内等待,下人说七王爷在书房会客,请他此稍等片刻,虽然韩牧知道萧何这是故意地不想待见自己,但现在是有求于人,只能静心候着。
半个时辰过去,萧何才将韩牧请进去。
韩牧并不想跟他寒暄,直接问他:“王爷,太子殿下与您会面以后,便不知去向,王爷可知太子殿下去了哪里?”
萧何装作惊讶地问:“还没回去吗?他们二人叙旧,竟是叙了这么长时间!”
韩牧敏感地扑捉到萧何话中有话:“不知太子殿下是跟何人叙旧?”
萧何喝了口茶,不急不躁地说:“他叫陆英,是那个被你们韩家,亲手从上抄到下的陆家独子。韩将军可有印象?”
萧何笑着说,兴趣十足地观察,韩牧突然变得极为难看的脸色。
萧何:“想必也是,这个陆大人您肯定不陌生,本王提醒一下,就是那位被你们韩家按上通敌罪名的陆大人。”
韩牧心里闪过各种想法,但很快调整过来,面无表情地问:“陆英跟太子有何关系?”
萧何继续火上添油:“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青梅竹马。当年韩家上下被抄,韩大人被斩首,其余人都被流放。这么些年太子殿下一直在找这位韩家独子,我刚好碰上,就把他带了回来。”
韩牧:“那现在人呢?”
萧何笑道:“可能在哪个地方叙旧,当年在太学,他俩可有同睡一卧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