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沈清爵轻轻喃喃。
“将军,多有冒犯。”谢冰媛手心已经出汗,更加用力地按着她的胸口。
说话间太医倒了白色的药粉在她伤口之上,沈清爵下意识左手徒然扣住谢冰媛的手腕,大力让谢冰媛几乎吃痛出声,沈清爵意识到自己动作可能弄疼了她,忙松开手更加剧烈地喘着气。
纵使疼到如此地步,她依旧一声不吭。谢冰媛看着眼前皱着眉头的沈将军一阵动容,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何魏军迟迟不敢南下。
不愧是国之肱骨。
谢冰媛重新拉住沈清爵放开她的左手轻生说道:“没事将军,我不疼。”
沈清爵像没了顾忌,与她十指相扣,紧紧相握。太医飞速上完药包裹住她肩上伤口,短短一刻钟沈清爵全身已经被汗湿透,握着谢冰媛的手也汗津津的。
谢冰媛的手这段时间内已经被她捏的尽是淤青。她低头看着面色苍白的沈将军脱力一般沉沉睡去。
“有将如此,真是沐国上下的福分。”谢冰媛喃喃自语。
当晚萧泰凉下令封锁消息,在场之人不能将此事透露出半个字,否则格杀勿论。毕竟在与魏国关系越紧张的时刻,越不能走露半点扰乱军心的风声。
魏裳楚住在驿站,察觉到了皇宫里不同寻常的味道,却偏偏打探不到任何消息。沐有韵受她影响,心中一动,难不成是清爵出了事情?
箭尖上无毒,怕是行刺的人过于自负,有把握一箭下去就取了萧泰凉的命。
而这比有毒更让萧泰凉气的牙痒痒。这一晚殿里不知碎了多少珍贵的瓶瓶罐罐。
浣蓉连夜进了皇宫,进了前殿冷冷刮了萧泰凉一眼,没有行礼也没有任何人说她的不是,她直直就往后殿走去。
萧泰凉陪着笑跟着浣蓉进了后殿,一路上解释“是朕照顾不周。”
浣蓉阴沉的脸看到守着沈清爵的谢冰媛时候才稍微有缓和。谢冰媛忙起身行礼:“见过陛下,老夫人”
浣蓉看见她白皙手上的淤青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下感激把她扶了起来。浣蓉仿佛看不到穿着龙袍的萧泰凉,直接命人带走了沈清爵回到了将军府。
新王分封,来将军府道喜拜见的人络绎不绝,再加上嗅到风头不对的人也试图来将军府探望,这些人被十灵以“老夫人身体欠恙”为由一概拒绝。
十灵自从沈清爵受伤回来之后就一直没好脸色,赶人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威风凛凛,所以渐渐的倒没几个人敢再来探望。
而谢冰媛进宫弹奏,获皇帝陛下亲手题词绝世无双四个大字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皇都。
“谢老板这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啦,指不定无妄楼还出个贵妃来。”
“那可不,到时候和沈将军是闺中密友,还是皇帝陛下的枕边人,那威风,啧啧啧。”
而除了这种酸言酸语,赞誉的话也不少,从这几天无妄楼客人的极速增多就可以看出来。
汪福海扬眉吐气,走街串巷时候腰板也挺得笔直,好像在说知不知道爷东家是谁。
谢冰媛生活并没有因此有什么大的变化,这无上的荣誉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每天依旧只是弹琴练棋,只是干这些的空当会时不时地想起沈清爵。
太京城坐落在沐国中北部,以北就是长白,泊河,满武,玉凉四个州,太京城身后是中原之地,再往南就是烟柳画桥十里荷花的江南地区,沐国在东北部有北魏女帝千羌蠢蠢欲动,其实西部形式也不容乐观,加上国力较为衰微,上一世就是萧泰凉守西沈清爵镇北,才勉强护住沐国的一时安定。
萧泰凉之前,有一个叫谢琼的人物,在前朝即将覆灭的时候,联系各方人物翻搅风云,建立了新朝名为沐,谢琼被尊称为国父,而他无儿无女,建立了沐国没几年,还没来得及称帝,就因为前些年殚精竭虑旧病复发撒手而去,把沐国交到了萧泰凉的手里。
前朝太后自命为天凤,按照凤凰栖于梧桐的说法,在半个皇宫中种满了梧桐树,每到下雨时节,总有士子大夫在殿前聆听雨滴梧桐声。
沈清爵陪着浣蓉走在宫中石板路上,事隔多年再进皇宫,难免想起以前的许多事来。前朝后来落到到老太后手里,子嗣方面已经非常衰落凉薄,况且老太后不喜欢皇子世子,反而最喜欢几个亲王的郡主,晚年也只有年幼的沈清爵和另外一个叫东珍的小郡主陪着。